花申這邊還沒說話,對面就呼啦啦的跑過來十來個家丁模樣的人,呼喝着直奔他而來,路人紛紛四避,而他瞧着這些人打群架的架式倒也是蠻專業的,想來平日裡這種事情也是沒少幹。
花申對于這種打群架的場面可不陌生,他在上初高中那會也是學校裡出了名的能打能唠的主,群架這種事,對他來說那就是家常便飯,好在他那時的成績還算勉強過得去,雖然吊兒啷當的念着書,但最後也能走上個統招二本大學,不然早被學校攆回家去了。
卻說他見對面跑來這麼些人,要是放在以前他說不定早就拉着小玉就跑了--這不是膽小怕事,而是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五六年的人都懂的事情,被打腫臉的人不是真胖子,犯不着自己給自己找那份罪受,秋後算帳才是治人的法寶。
不過現如今嘛,以他那已經被激發過後的身體素質、又有着豐富無比的群架經驗、還有從以前退伍轉業回來的特種兵同事那裡學來的擒拿格鬥術,他不好好的跟他們玩玩都對不起自己--他正愁現在沒地方給自己試試手,如今卻真真的是想瞌睡就來枕頭,沒有比這更合拍的了。
當下他便将小玉推到街對面的一家酒樓方向,也來不及細細吩咐,隻是用手一指,小玉何等聰明,一見他手指的地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急急的向那邊酒樓的方向跑去,她雖然不想走,但她心裡倒也明白,她留在這裡隻能給花大哥添加更大的負擔,因此便也不猶豫,直接跑到那酒樓的二樓,站在窗口前看向花申的方向。
倒是花申看到小玉如此果斷很是訝異,實在是沒想到平日裡性子柔弱的她到關鍵時刻竟是如此果斷,看樣子她明顯是知道這個時候留在這裡不僅無用,還反而累贅,這丫頭,關鍵時刻頭腦清晰、不慌不亂,處事果斷,很是不錯。
他正在這想着的時候,突然鼻子一疼,神智一清,擡眼一看眼前一家丁模樣的家夥一隻拳頭正結結實實的揍在了他的鼻子上,随後,他感覺到一股又腥又鹹的液體流進了嘴裡,幹過群架受過傷的他,哪還能不知道自己被眼前的這個家夥給開了花,心中頓時一怒,高聲罵道:
“唉呀,我了個去的,你丫挺的下手還挺狠啊,今兒你花大爺要是不把你打的滿臉桃花開,你丫的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說罷,他低頭俯身錯開了那家丁的拳頭,然後直接一個下勾拳從下方直沖而上,重重的打在了那個給他開了花的家丁的下巴上,這一拳他含怒而出,絲毫未留餘地,隻聽一聲輕微的骨裂聲傳來,随後伴随着的是那倒黴家丁的一聲慘嚎以及從慘嚎的嘴裡噴出的、和着皿水的牙齒。
其餘上來打便宜的衆人一見那倒在地上捂着下半張臉不住慘嚎的家丁,心下發寒不止,腳下的步子也自然慢了許多,特别是那些公子哥打扮的人,竟是開始以小步緩緩的向後退去了。
“還有誰要來?今兒你花大爺就陪你們玩個夠!”
說罷又狠狠的抹了一把流出的鼻皿,結果這一抹倒是好了,把他那整個下半張臉都變得皿糊糊的,倒是叫人看上去更加的心中發寒了,竟是無一人再敢向前半步了。
“你們這幫飯桶,平日裡吃喝一大把,長的也是五大三粗,可如今竟是連一個人都對付不了嗎?要不要今日回府之後将你們吊在樹上抽上幾鞭子才舒服?”
說這話的人,就是之前叫嚣着打死花申的人,這人他倒是認識,他來到這大明金陵城才多長時間,仇家是斷斷沒有的,若說有,那面前的這位就算得上是第一号了。
“康公子,我們也算是見過一面并且認識的朋友了,為何今日剛剛見我便要揚言娶我的性命呢?你這是何必呢?何必呢?”
說罷看着那仍然倒在地上哀号着的家丁,搖了搖頭,又向那康公子走了幾步。
沒錯,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花申之前送過其一詩、一對聯的那位金陵府知府的兒子康公子,話說這康公子為何對他有如此大的敵意呢?
這事還得從他在鴻燕樓被花申以一詩及一對聯擠兌走了以後說起,那一****借口家中有事避過了花申的追問,這康公子雖是沒什麼才學,不過書畢竟還是讀過的,好壞詩大體上還能聽得出來,那首《卧春》就不提了,聽起來也沒什麼稀奇之處,隻是那對聯卻着實是一幅絕對,越想越是精妙,竟是連半句都對不上來,于是他便悄悄轉回了之前與之喝酒的那些同窗好友的雅間,拿出了這首詩及這一副對聯,與衆人一起研究了起來。
本來吧,這些人也都是沒什麼才情的纨绔子弟,說是同窗好友,也僅僅是家中怕他們閑着四處惹事,這才送出去讀書,結果這些人研究了半天後也沒什麼結果,倒是其中一人拿着那首《卧春》反複吟誦了起來,結果這讀來讀去的就越發覺得這詩似乎别有深意,當他最後完整的讀出詩意的時候,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衆人問何故,他“笑而不語”,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這詩定然是有人要讓這康公子出醜才故意弄出來的,若是當着他的面說出來,使他面上受損,難免會大大的得罪這康公子,知府,一府之長,一般人哪裡敢得罪?
因此,就在酒桌上大家互相私下流傳這詩的意思時,笑起來的人也越發的多了,衆人看向這康公子的表情也越來越詭異,隻有這康公子一腦子的迷糊,反複問衆人不果後,一怒之下便回家問他老爹去了,他老爹那可是正牌的讀書人,反複讀了這詩幾句後,又向這康公子問了這詩得來的緣故,這康公子不敢欺瞞,如實相告,結果導緻這康知府大發雷霆,指着鼻子把這康公子給罵了一頓,還執行了家法――真正的家法,被他爹爹給抽了十騰條,把個康公子給打得是要死要活。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打的康公子這心中自然不順,便壯起膽子向他的知府爹爹問起這詩的意思,又差點惹來一頓騰條,這康知府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親情戰勝了憤怒,對他解釋了詩的意思。
得知了這首詩的意思後這康公子也是勃然大怒,誓要找到戲耍他的花申,卻想不到今日竟是在這裡撞上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隻是這些事花申并不知情,但不論怎麼說,這康公子今日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了,越想越氣的他對那些家丁就直接咆哮道: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都給我上!隻要上了的人就每人賞銀五兩,若是有能讓他挂上花的,賞銀十兩!”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家丁們呼喝一聲,呼拉拉的就把花申給圍上了,隻等那康公子一聲令下,便給他來個圈踢!
隻是這些家丁們卻沒注意到,那康公子已然悄悄的向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