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小子,竟将竹杠敲到老夫頭上來了?你可要知道,你那百戶所中的兵馬可是以你自己負責糧晌為條件才完全交由你自己掌管的,現如今你不止跑來跟朝庭要糧晌,更是連雜役都要!你想幹什麼?”
徐大人指着花申喝問道。
花申暗暗将嘴一撇,心道:
你個老貨竟然還擺出這付面孔來吓唬我,當我是吓大的麼?當下他也不含糊,直視着那徐大人便開口道:
“徐大人,你此言差矣,我當初是說這個百戶所的兵馬糧晌都是由我自己負責,可我什麼時候說過在需要我出兵的時候也要由我自己負責了?”
“你!你小子竟敢如此無賴?”
這徐大人被花申此話頂得一窒,生生的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于他。
花申将兩手一攤,繼續道:
“我當初說的糧晌自備,那是指我的百戶所兵馬在不離開這金陵城為前提條件的,現如今即要出城,那自然是要朝庭出錢糧啊。”
“我說,小子,你之前沒說過這些吧?”
徐大人瞪着花申道。
花申将肩一聳,悠悠然的道:
“是沒說過,但現在說也不晚吧?”
“你!”
徐大人氣得将眼睛一翻,指着花申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啊。”
花申舉着茶杯輕輕喝了一口,也不看那徐大人,隻淡淡的說道。
“再說,徐大人,當初我要這百戶所時就已經很說的很清楚了,它隻為護衛我及我的家人而存在,那當然由個人來負擔糧晌了。”
“但你也說了可以協助朝庭!”
徐大人拍桌道。
“是啊,我說了啊,所以如今既然是為了朝庭出力辦事,那錢糧理應由朝庭來出啊。”
“你。。。你可要知道,這次隻是叫你自己去,可沒讓你帶着你的整個百戶所都跟着一起去,這是你自己要帶的,理應由你自己負責糧晌。”
徐大人根本就沒有給花申準備什麼糧晌,這會他突然開口讨要,徐大人上哪裡給他整去?憑空給他變出來?别做夢了!
“徐大人,你讓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且不說,但你要我辦的事總歸比我清楚吧?那救護和酒精的事且不提,單說那步槍,就算這一段時間朝庭下令加班加點的趕制,但在短時間内怕是也難以有人能運用自如吧?更别提還有相應戰法了。”
“而我手下百戶所的那些大兵們雖不敢說個頂個的都是個中高手,但絕對比那些剛剛接觸到我這步槍的人要強得多了,這點,想必大人您也是明白的。”
花申拿起茶杯特淡定的喝了一口,緊接着又補了一句:
“更何況自我将步槍之事告之于大人,至皇上今日派我去邊鎮,在這短短時間内能趕制出來的步槍數量必然有限,所以能用上這步槍的,我猜除了試驗的人以外,恐怕除了我百戶所當中的大兵外,還沒有其他地方的兵使用過吧?”
這徐大人聽得花申所言後,當時便是被噎得直翻白眼,心中直道,這小子,當真隻有十七歲麼?他對于人心世事分析得太過透徹,透徹得像個活了好幾十年的老狐狸,什麼都瞞不過他。
徐大人憋了良久,才不得不歎了一口氣,道:
“小子,就算你說的有理,但朝庭并沒有撥下其它的錢款,你叫我拿什麼給你發錢糧?”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也好辦,錢糧的事我可以先自行墊着,一應開銷據實登記造冊,等此差事正式完成後大人您再給我實報實銷不就行了?”
“但是徐大人,咱得把話說在前面,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咱得立個字據,雖然我相信以大人您的品行還不至于賴掉我這點小小的錢糧,但是這該走的手續還是得走,咱辦事得符合流程不是?”
“那麼咱這錢糧的事就這樣定了?至于那人,卻是再好辦不過了吧?徐大人,您我這回都是身負皇命,調動些雜役給咱運送些錢糧物資還沒有什麼問題吧?實在不行我自己出錢雇人,回頭您給我結算也成。”
花申笑眯眯的端着茶杯看着徐大人道。
徐大人将嘴一咧,眼角一抽,頗是有些郁悶的說了一句:
“此事便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與康大人自會替你安排,你便隻須安排好自己的事情便行了。”
花申将手一攤,又道:
“徐大人,我已然聽康兄說了,此次即安排我去邊鎮,那必然要帶上我自己釀造的酒精,可那都是我自己的私産,那這因公而上繳所對我個人造成的損失,您也得包賠給我吧?”
徐大人此時已然是瞪着眼睛說出不話來了,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花申這小子找自己索要錢糧是假,尋他麻煩和别扭才是真,其主要目的便是給自己來填堵的!
徐大人既然想明白了此層,便也明白,今兒自己要是不出點皿,這小子恐怕真敢沒完沒了的尋自己麻煩,當下便也隻能萬分不情願的開口道:
“你。。。唉。。。罷了罷了,你那些酒精,也不用朝庭出銀子貼補你了,我便以自己的名義都買下來便好了,這回,你總歸滿意了吧?”
誰知花申哈哈一笑,道:
“問題倒是沒有了,隻是,這因公事而讓徐大人您自掏腰包,您這,讓我這心裡不安哪。”
他這話是這麼說,可那臉上卻是沒有哪怕一分的不安神情,倒是那副自鳴得意的神情可是表露無疑。
“你小子再敢廢一句話,老夫便讓你連根鳥毛也撈不到!”
徐大人怒拍桌子,沖着花申就嚎了一嗓子,竟是無半分朝庭大員的形象了,同時他還死死的瞪着花申,罷出了一副你若是再敢提出什麼要求,老夫便活劈了你的架勢。
“哈哈,啊哈哈哈,既然徐大人您如此說,那小子我便感激不盡了,回頭我給您送上一些我自制的小吃食,對您的身體大有好處,包您不白花那酒精錢!”
花申哈哈的笑着,成心甩開了形象要氣氣這個給自己整去邊鎮的老貨,雖然銀子是讓他花了,但不叫他心裡郁悶郁悶,他就會郁悶!
徐大人不耐煩的沖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滾蛋,瞧着他就心煩,花申嘿嘿一笑,好處撈着了,人他也氣着了,這會兒心裡舒爽了很多,當下便對着徐大人與康知府一抱拳,告了聲退,便施施然的走了出去,獨留那徐大人坐在那生着悶氣。
卻說花申,在離開了知府衙門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三天後他便要起身去北方邊鎮,家裡這邊的事情他必然也要安排、交待一些。
首先便是關于家中的防衛,雖然說自打官府開始打壓那明教後,這城中已然安全了許多,但萬事不可不防,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能無視其存在。
因此他直接安排了那十名他特别訓練的精英小隊為他看家護院,為首的便是那名矮小的漢子,相信以他們的能力再輔以徐大人派來的人,那他這花家的安全自當也沒有什麼問題了。
其次麼,既然是去北方邊鎮,那沒道理不給自己撈些好處的,至于怎麼撈,還是尚需好好思量一翻的,花申一邊摸着下巴一邊走向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