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枝繁葉茂的榕樹下吊着三個綠色的身影。他們分别是野兵,石虎和周娴。他們身上的衣服早被野藤抽得破爛不堪,身上沾滿了黑色的紫色的污漬。看得出來那是皿迹,猴子和步槍下手沒有心軟。
這山林的曆史大概有幾百年了,山上煙霧彌漫,充斥着刺鼻的瘴氣。山林的深處有一座木房子,是護林員用來休息的地方。二三十個彪悍的雇傭兵手持56式沖鋒槍,成警戒姿勢,面對外面,背朝我們昂首而立。
遠處的山坡,有一處茂密的灌木,長着各種不知名的荊棘與藤蔓,一個狙擊手卧在那裡,正用瞄準鏡觀察下面的山谷。而在木房子的頂端,還安着一個貌似鏽迹斑斑的電視機天線,那是僞裝的衛星接收器,用來跟秃鹫無人機對接,将這裡的實況錄像直播到飛鷹的指揮所。
猴子帶領的雇傭兵是我從79軍借來。79軍335機步團團長是西北風,曾經是7308二組的組長,是我們的老戰友,一聽說要借兵,重振7308,二話沒說,要什麼給什麼,于是給了一個偵查小隊,算是當作這16個菜鳥的假想敵。
我來的時候猴子把樹上的三個菜鳥沒轍,猴子用了很多方法都撬不開他們的鐵嘴。我覺得這有問題,這三個菜鳥可能意識到這是我們對他們最後的考驗,隻要挺過去,就是7308真正的隊員。
我不會這麼甘心失敗,想當初,一千多個特種兵為争奪7308的名額撞得頭破皿流,有的甚至永遠穿不上軍裝,還有人躺在這片山林,永遠不再醒來。
憑什麼這三個菜鳥可以順利進入7308?
對于7308來說,不僅僅是表面的榮光,更多的是忠誠與付出,還有責任,唯獨沒有犧牲。一個精心培育出來的7308成員選擇犧牲,那是對祖國最大的不負責。
所以我的要求很簡單,一,不能被抓住;二,即使死去,也是鑽進敵人找不到的地方死去;三、如果上面兩個沒做到,萬一被俘,要麼逃跑,要麼永遠閉住你的雙嘴。
要承諾這些很簡單,要做好卻非常艱難。
因為敵人會用無數種方法折磨你。把你折騰的不成人樣,用各種殘忍的方式非人的方式擊垮你心理的防線。要知道在這隐秘的戰線,是沒有什麼國際準則和人道主義來約束的,因為我們幹的就見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7308每一個隊員都要接受這種對祖國對軍隊對戰友忠誠的測試。這次,三個菜鳥就遇到這種測試。
他們都是兵油子了。周娴是在部隊長大,又上了軍校,對特種部隊的考核略知一二,而石虎也當了七八年的特種兵,本來就接受過類似的訓練,那個野兵更加别提了。都是兵油子。
要想騙過他們,我費了不少心思,借兵,停營區的電,改裝地雷,再就是實彈。接下來,我挑戰他們的心理底線,侮辱他們中間唯一的女性。
我要讓他們覺得這是真正的戰争。
我要讓他們見識戰場上最殘忍的一面。
要想成為7308真正的隊員,那麼,沒有性别的差異,你要在事先想到成為7308的後果。
這,僅僅才是開始。
當上7308,那種錐心的疼痛會伴随你一生。
我戴着頭罩,一手提着56式自動步槍,先砸了兩個男人一下。野兵率先像條魚在空中擺動起來。
“老子要殺了你!有本事放我下來。”
“行,放他下來!”我朝另一個戴頭罩的雇傭兵喊。
那個瘦瘦高高的雇傭兵就是猴子,我能聽見他在黑布裡面的笑聲。他樂了一下,敏捷地爬上樹幹,解開繩索。野兵像頭豬掉了下來。
哐當,猴子扔一把匕首過去。一是用來割繩子,二是用來當武器。
野兵割斷雙腕上繩子,揉了揉紅腫的關節。到這個時候了,他還用心思玩這個,我在心底已經默默把他除名了。他當不了7308的成員。
野兵一邊揉手腕,一邊握住匕首,朝我走來。躍躍欲試的樣子,很猥瑣。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肯定在想,這是不是真的,應該是考核。我沒讓他繼續下去,沖了過去,一腳蹬在他的腹部,他直直的飛起,跪在地上苦笑着。
果然,他認出我們了。
那麼,他隻能躺下。
我奔過去,一槍托砸過去,砰的一聲,砸到他的肩膀上,他當時就昏迷了。石虎眼睜睜的看着,想掙脫上面的繩索。無論他怎麼用力,怎麼也解不開。
我望着上面的小夥子,沉沉的問:“怎麼,你想來一下嗎?”
吊在樹上的小夥子做出了妥協的姿勢。不動了,身體垂得筆直,像條白條魚。
“告訴我,你的姓名,你的番号,你們部隊是不是在前面,有多少人,多少武器裝備。告訴我,你們就能回去了,我會為你保密。”
我陰險的說着,勸他識時務者為俊傑。
那個叫石虎的小夥子瞟了我一眼,有股殺氣罩在我身上。這隻是一閃就過去了,他不再看我,看上面的天空,保持沉默。
這個小夥子比野兵那頭驢要聰明,起碼他在用腦子考慮問題。他不想激怒我,也不願意配合,于是用這個動作進行緩沖。相信他的大腦在急速的轉動,一定在想用什麼辦法逃出這個是非之地。
我隻看一眼,就知道小夥子是個硬骨頭。頭腦也靈活,符合7308的要求。硬打是打不出結果的,得靠智取。
如果他能過這一關,7308敞開懷抱。如果過不了,就跟野兵一樣在草地上挺着。
我不再拷問石虎,而是徑直走到中間。哪裡有一棵最高的樹,有一根彎曲的枝桠斜着下來,距離地面4米高。枝桠下面吊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讓我頭疼的周娴。
我靠近她的時候,周娴的身體急速的擺動,她突然伸出一腳,差點踢到我的額頭上。我的乖乖,要不是閃得快,早被她當足球踢飛了。
我沒有絲毫手軟,抓住她修長的腿,欺身上前,握緊虎拳,對着她的小腹部,就是狠狠一拳。
嘭----随着一聲沉悶的響動,我好像打到最柔軟的地方,她像一顆子彈飛向空中,快要脫離控制的時候,又被繩子拽回來了。
她的身體蕩回來,蕩到離我一尺的距離,我揚起手臂,對着她那粉嫩的臉頰,就是一耳光。隻聽見吧唧一聲,她的臉紅彤彤的,像隻大蘋果,而她的小嘴,噴出一束紅色的液體。是皿,熱乎乎的皿噴在我臉上。
我用抹了抹,把紅紅的液體放進嘴中,味道是鹹的,真是皿。
我獰笑着問她:“滋味好受嗎?快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哪支部隊的?你的首長是不是飛鷹?部隊有多少人?多少支槍?電話号碼是多少...。”
“老鬼,别跟姑奶奶裝了,姑奶奶不會放過你的-------”
周娴像一匹惡毒的母狼,睜着紅紅的眼睛盯着我。
她居然識破了這個騙局,那麼不好玩了,這場戲沒法子繼續演了。
猴子和步槍連忙指揮兵們解開石虎,擡走野兵,隻留下我和樹上的周娴。對于他們來說,越早離開越安全,這裡是是非之地。我從來沒見過這幫兔崽子跑得這麼快,眨眼功夫就跑出了山林,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站了許久,不知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