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這是屬于我們的榮光
凹子山的特種兵大隊沸騰了半夜。
我和猴子、步槍、刺刀、炸彈手挽手,并列着邁起整齊的步伐向營區北邊的山谷走去。秋風在嗚咽,群山在怒吼。我感覺7308那些犧牲的弟兄們在睜開雙眼,盯着我們一步步向前。
我們的目标是7308山谷。
這是屬于我們的地方。
我們在操場歡慶勝利、死裡逃生時,飛鷹悄悄打發幾個兵進了山谷。宿舍的鋪蓋準備好了,都換上厚厚的棉被,嶄新的行李、生活設施,包括衣櫃,都整齊的放在裡面。
山谷的頂部是100多米高的峭壁,上面裝了一盞射燈。當我們靠近山谷的時候,那盞射燈“嘭”地亮了。一束雪白的光柱從山頂照下來,将狹窄的山谷照得有如白晝。
而另一座山上,架着一個消防栓。當我們輕輕的穿過谷口,那座渺小的紅色的消防栓像是心有靈犀,唰的冒出一股白色的水柱,白色的水啊清涼的水,從山頂傾瀉而下,像瓢潑大雨一樣灑在這個昔日沉悶、此時歡樂的谷底。
我們的後面跟着兩百多個特種兵。我們每走一步,他們也跟着走。我和猴子他們手挽手,在前面聊天。而歡送我們的兩百多個特種兵揮起雙腿,走出排天倒海般的腳步聲。
這是我們的榮光。在兩百多個兵的注視下,我們昂首挺兇走進山谷。而後面的兵們,站在谷口突然停止。
“敬禮-------”
在一個軍官的呐喊下,兩百多名特種兵站在谷外的空地上,對着山谷裡的我們,對着山谷裡遙遠的紅色戰旗,長時間敬禮。
在他們的眼中,7308開始莊嚴肅穆,所向披靡!
我們用實際行動,讓7308在軍隊裡重新站起。
站起來,不是靠浮誇與排場,而是靠身上的鮮皿。敵人的皿,我們的光!
不要跟我們提什麼文明,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有戰争,就-----有軍隊,有軍隊就會有戰士。而戰士則靠敵人的皿、敵人的恐懼捍衛榮譽。
我們鑽進白色的水柱中,盡情遊暢。多日的疲憊,面對清涼的水柱,一掃而空。而猴子步槍刺刀身上的皿,而随着清冽的水柱流淌在地面的山谷中。
此時此刻,一個女人弱弱的身軀出現在200多名士兵方陣的後面。旁邊站着一個大校。他們是周娴和飛鷹。
請原諒我使用周娴的名字。自她回到凹子山,我在心底就把她的名字默默改回來了。我始終認為,她不屬于戰場,她應該有更好的位置。
而她,可能不這麼覺得。
飛鷹看着周娴專注的表情笑了。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
周娴的眼睛被定格,定在100米外的7308山谷。幾個****的漢子在水中跳躍着,一絲不挂,而她絲毫不覺得難為情。她好像在看一幅精美絕倫的畫作,這種專注的表情是欣賞,是傾慕。更多的是向往與興奮。
飛鷹噗嗤一笑,對她說:“一群30多歲的老男人,有什麼好看的,瘋瘋癫癫的,不成規矩。”
她說:“不,我覺得他們是最勇敢的男人,最強的特種兵。”
飛鷹一怔:“喲,你似乎變了!”
她躲避着飛鷹的眼神,輕輕的回答:“今天你是第二個這樣說我的人,我想,我的确變了,是我改變了對他們的看法。他們是真正的軍人,我跟着他們,安全,踏實!”
飛鷹歎道:“是,他背着你跑了那麼遠的山路,我要是你,也會感動。”
她不贊同這個,辯道:“這不是感恩,而是佩服,甚至是崇拜。别看他們嘻嘻哈哈的,打起仗來一點也不含糊。可惜這次,我差點害了他們。”
周娴低下頭,滿臉的慚愧。
飛鷹感到很驚奇,說:“你的意思是說,認識到自己的缺點了?說說吧?今後怎麼辦?還是繼續留在7308?”
周娴想了想說:“我這一生,屬于7308,現在我沒做好,還不能加入他們的隊伍,但總有一天,我會跟他們并肩作戰。”
飛鷹聽後愣住了,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周娴說,自己有不足。
周政委當天沒有離開,跟飛鷹一個屋子裡睡覺。
外面的喧嘩早停了,整個營區籠罩在一片靜寂之中,部隊早吹熄燈号了。為了這次老兵歸來,飛鷹算是破例,沒有批評部隊延遲睡覺時間。
兩代老兵讨論兩個問題。
第一個,三個兵怎麼打垮一個團?飛鷹說,要好好琢磨。周政委則說,要拿到第一手資料,最後讓幾個老兵寫出經過。這樣其它的作戰部隊就能吸取作戰經驗。
雖然部隊的軍事能手層出不窮,每隔一段時間就冒出一兩個。但真刀真槍幹,在境外幹垮一個團,還能全身而退,讓敵人摸不到頭腦。這算是個經典的特戰案例。
第二個,周娴性情大變。
這個是周政委最興奮的,以前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可她頻頻惹麻煩。沒想到加入7308,第一個回合,就被老兵收拾了,第二個回合,兩個人鼻子不對嘴,第三個回合,周娴被老兵駕馭的服服帖帖,加入了7308;最後一個回合,這妮子受了傷,現在張嘴閉嘴就是7308怎麼怎麼的。好像她是一個老7308一樣。
飛鷹說:“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嗎?以前,你總覺得她不成熟,這回老練了許多,你又覺得奇怪。”
周政委答:“我就是覺得不正常,這7308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閨女現在隻認準了他們。”
“她是愛上了一個人。您作為父親,還沒看出來嗎?”
“說了,我覺得不現實。”
飛鷹嗤之以鼻,“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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塢旸市一座小區的8樓,一間套房裡。三個穿風衣的男子在屋子裡搜索。
這是一套110平方米的房子。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除了床和衣櫃,最值錢的就是客廳那個老舊的電視機。
三個穿風衣的男子顯然不是普通人,他們身上攜帶着槍支,腰間還挂着戰術小包。套房裡被翻得一片狼藉,書架上的書丢的滿地,衣櫃裡的衣服也翻出來了,扔在地闆上,被三個男人踏來踏去。
“隊長,什麼東西也沒找到。怎麼辦?”一個瘦高個對一個胖子說道。
胖子思考了一會兒,眼睛裡射出一道冷光,獰笑着答:“不急,我們有大把的時間,陪她好好玩!”
說完,三個風衣男子戴好帽子,有秩序的退出這間套房。
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樓底絕塵而去。
又來了一輛警車,警燈在漆黑的夜裡閃爍着,十分刺眼。兩個穿制服的警察跳出車,搭乘電梯,進入剛才三個男子走出的那套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