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鹞子’與‘質子軍’是西夏的兩隻很特别的軍隊,戰力強悍,屬于王牌中的王牌,這也是趙朔為何選擇了這兩隻軍隊的原因。
“陛下,咱們現在沒啦印绶,拿什麼去調動西夏的軍隊啊?”分開之後,行了一段距離之後,石肥提出了這個問題。
趙朔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臉。“用臉刷。”
這話一出,胡旭,摩爾達和石肥都傻了,拿臉刷,調動軍隊是拿一張臉就可以刷得動的嗎?
三人疑慮重重,卻沒有在說什麼,因為趙朔是皇帝,大宋的皇帝,還是一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皇帝。
他說的話,經過多次驗證之後,簡直就是預言,并且這預言從沒出現過錯誤。
所以,趙朔說的雖然相當無厘頭,他們心中也充滿了不相信,當有些話,就是不能說。
“行了,知道你們不相信。”趙朔依舊笑着。“看着吧,看我怎麼刷臉。”
一行人就這麼走着,一直來到了安慶北部一百裡外的一座山上。
“陛下,我們幹嘛要來這裡啊,這似乎不是墨七逃竄的路線啊。”石肥在查探一番之後,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這就是鐵鹞子和質子軍的駐紮之地。”趙朔無比肯定的說道。
“不是吧,駐紮在這裡?”石肥觀察了一下四周。“陛下,我可是在周邊查探了一大圈了,一點駐兵的迹象都沒有,他們真的駐紮在這裡嗎?”
面對石肥的提問,趙朔顯得無比的肯定。對于這裡是不駐兵,趙朔看不出來,但趙朔可以從李元昊哪裡獲取消息,李元昊這個時候說出的話,趙朔是相信的。
“再往前走走,應該就在那邊的山溝裡。”趙朔指了指左側的一處山脈,道。
趙朔這樣的話,那是毫無說服力,要不是他是皇帝,這幾個人恐怕真要轉身離開了。
看似不遠的山溝,走起來那叫一個遠,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衆人才七拐八拐的來到山溝前。
“什麼人?站住?”剛到山溝門前,兩邊突然竄出兩隊是為,直接把趙朔幾人圍在了當中。
“你們眼瞎了,看看我們是誰,竟然對我們動手,不想活了?”石肥是這裡最胖的,早已疲憊不堪的他忍不住對着圍上來的兵卒怒吼了起來。
“淡定,淡定,你可是一方大将,能不能有點大将的樣子。”趙朔批評了一下石肥,然後笑着對圍上來的兵卒道。“我呢,是來見拓跋宏和李宏懿的,麻煩帶我們過去。”
拓跋宏,是一直跟在李元昊身邊的護衛,這一次兵馬重新招募,被安排為鐵鹞子的統帥。李宏懿一直負責率領質子軍,跟趙朔毫無交易,趙朔選擇質子軍的原因,除了這隻軍隊是西夏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質子軍與鐵鹞子駐紮在一個地方。
鐵鹞子的統帥拓跋宏認識趙朔,這便是趙朔要來刷臉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了,趙朔來這裡,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在出發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打算,李元昊跟這裡,也是打過招呼的。
“你是西平王說的那個大人物?”圍上來的兵卒,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的兵卒,沉吟了一會,問道。
“西平王我是認識,但具體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大人物,見一下拓跋宏和李宏懿便知道了。”趙朔笑道。
一聽這話,小頭目想了想,道。“跟我們來吧。”
看起來,小頭目似乎已經服軟了,但跟上來的可不僅僅是趙朔。石肥、胡旭和摩爾達四人,圍上來的兩隊兵卒,一隊留下來繼續守衛,剩下的一隊一直跟在幾人後邊。并且刀未入鞘,顯然,是做好了趙朔等人會反抗的準備。
走入山溝,趙朔才發現這裡别有洞天,開始李元昊說,兩隻大軍駐紮在這裡,趙朔還不相信,現在才明白,自己當時有些先入為主了。
在趙朔的心目中,山中都是山連山,嶺連嶺的,就算有個盆地,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地界駐紮兩隻大軍。
當然了,如果這跟蜀地一樣,那就不一樣了,但如果是那種狀況,這個地方還會如此的籍籍無名嗎?顯然不可。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其實真的并不大。
這裡也正如趙朔所推測,真的不是很大,并且,兩山之間的距離也是相當的近。
但趙朔吃驚的就在這裡,這麼近的兩座山,夏軍竟然把這裡掏空了。
為了隐秘的駐紮軍隊,掏空兩座大山,這也是沒誰了。
胡旭和石肥見到這中情況之後,才徹底弄明白,為啥查探了幾天,都沒有查探到這裡有軍隊迹象。
他們都是在山上來回查探,這兩隻軍隊在山中,隻要不出來,外邊怎麼可能留下什麼痕迹,沒有痕迹,他們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查出什麼啊。
“你們再這等一下,我進入禀報。”小頭目擡手示意趙朔等人停下,随後,走入了眼前的大帳。
這裡帳篷連着帳篷,遠遠看去,鋪滿了整個視線。
“進來吧!”趙朔還在查看,小頭目已經出來了。
趙朔微微點頭,然後走入了大帳。
“趙……”見到趙朔,拓跋宏一愣,差點直呼趙朔姓名,但他反應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朔’字出來之前改變了稱為。“臣拓跋宏拜見陛下。”
“拓跋宏,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這才幾年沒見,都混成一方統帥了。”趙朔笑了笑,拉起了家常。
“還是陛下厲害,幾年未見,已經統一了大宋。并且,現在富有四海,天下難有匹敵……”巫雅士說着說着,話語便偏了。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對于西夏的歸順心存不滿,但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決定,我跟李元昊說過很多次,對于西夏,我沒有野心,西夏是可以一直以獨立國家的形勢存在的。但元昊和李乾順應該是覺得這麼下去不安全,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并入大宋,你說,我能怎麼辦?”趙朔看着巫雅士。
“陛下,這種國家大事,不是我們這些小卒能說三道四的,我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别無其他。”拓跋宏回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去把李宏懿給我找來,我有話跟你們兩個說。”趙朔搖了搖頭,道。
“是!”李元昊傳來命令,告訴過拓跋宏和李宏懿,會派人過來調動軍隊,但這人是誰,李元昊卻沒有說,現在趙朔突然到來,不用猜,這個調動陪你過兵馬的人已經是趙朔了。雖然心中有對趙朔的不滿,但作為一名軍人,拓跋宏還是乖乖的服從了命令。
時候不大,一個老者被摩爾達帶了進來。
“老臣李宏懿拜見陛下。”老者進帳之後,叩首在地,顯得相當恭敬。
“老将軍,快快請起。”趙朔趕忙起身,将李宏懿扶了起來。
“陛下,我們已經收到了西平王的将令,說是有人要來調動大軍,我們一直在等待,沒想到來的是陛下,若是知道是陛下到來,那還用西平王下什麼命令啊,陛下直接來,一句話,我等将令,必然會以陛下馬首是瞻。”李宏懿跟趙朔雖然沒有見過面,但趙朔的很多事迹他還是聽過的。
對于西夏的未來,這位老将軍思考了一輩子。從當初的跟宋朝死磕,跟遼國死磕,到後來的跟折家死磕,跟金國死磕,這位老将軍一直在思索。
趙朔拿下府州,攻占長安之後,對于西夏,未動過一兵一卒。趙朔的實力不斷強大,金國被吞并了,西遼也被吞并了,那邊的大宋也被吞并了,但是對于西夏,一直是以禮相待的。
北面的蒙古崛起,不斷攻伐,實力不斷強大,趙朔則是選擇了南下,借以提升實力。
西夏現在已經被趙朔的土地包裹在了其中,這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在李宏懿嚴眼中,這是一件好事。
在他開來,要是沒有趙朔那點包裹的土地,不斷西擴的蒙古早就對西夏動手了。
蒙古的戰績有目共睹,以西夏的實力對抗蒙古,跟本不可能抗住,西夏能做的,可能隻是給蒙古造成一些損傷而已。
也就是說,是趙朔讓西夏存活了下來。
李元昊和李乾順決議投靠大宋,李宏懿是贊同的,并給還是舉雙手贊成,他認為,這種方式,雖然失去了一些獨立性,但卻能保證西夏可以一直存在下去,這可比某一天被滅掉強的太多了。
所以,李宏懿對于趙朔,是由衷的敬佩的,因為這種敬佩,對于趙朔,對于大宋,他是相當有好感的。
“老将軍,看你說的,什麼馬首是瞻啊,我們共同的目标,時保住西夏,保住大宋這個共同體,隻有保住了這樣,大家才都能過上好日子。”随意的解釋了一下之後,趙朔說出了這次來這裡的重點。“我這次來呢,是想征調這裡的兵馬,長驅直入,殺奔蒙古,兩位若是沒有什麼意見,就準備一下,咱們盡快出發。”
“陛下,這是西平王的意思?”與李弘毅的積極配合不同,拓跋宏沒有行動,而是提出了問題。
“西夏的軍隊是也是大宋的軍隊,朕是大宋的皇帝,難道不能調動你們?”趙朔盯着拓跋宏,目光微寒。
“那倒不是,隻不過,調動軍隊是需要符印的,陛下作為大宋陛下,是不是也應該起表率作用的。”拓跋宏說着,攤開了手掌,那意思很明顯,把印绶拿出來看看。
這一下,衆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拓跋宏回來這麼一手。石肥、胡旭、摩爾達圍在了趙朔身前。
“怎麼?印绶不在身上?你可是大宋的皇帝,連自己的印绶都不帶?”拓跋宏冷笑了兩聲。“你雖然跟陛下長得很像,但現在我很是懷疑你的身份。”
“李将軍,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懷疑。”拓跋宏懷疑趙朔,順便叫住了要出去準備拔營起兵的李宏懿。
“不會吧,陛下乃大宋皇帝,又是西平王讓來的,就算是假的,也不會這個時候這麼巧的到來吧,拓跋将軍,我看你是不是想多了啊。”李宏懿人老成精,怎麼可能看不出,這是拓跋宏在故意針對趙朔。
他的意思是,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對西夏也不是什麼壞事,差不多就得了。
“李将軍,如果他真是陛下,聽其命令出兵自然沒問題,但一個拿不出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陛下,我還是不放心。”拓跋宏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陛下,要不,你就拿出來給他看看,這印绶,您不是應該都随身攜帶嗎?”勸不動拓跋宏,李宏懿隻好勸了一句趙朔。
李宏懿的意思很簡單,那個印绶是趙朔随身攜帶的足矣證明身份的東西,你拿出來給拓跋宏看一下,不就得了嗎?這是朝廷的規定,也算不上什麼大事,畢竟,調動的這裡的軍隊,人數可不是小數,拓跋宏謹慎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這樣,事情就尴尬了。摩爾達、石肥和胡旭都是一臉無語,他們三個是看着趙朔把印绶交給居正的。
印绶交給了居正,現在趙朔沒有印绶,對方要趙朔拿出印绶證明身份,趙朔刷臉徹底失敗,事情尴尬了。
“印绶啊,朕當然一直帶在身上。”趙朔笑了起來,随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包括。
“這樣最好,那就請陛下打開給我們看看吧。這也能讓我們開開眼界。”拓跋宏毫無懼色,不依不饒。
“拓跋将軍,你真的要看?”趙朔看向拓跋宏。
“當然,這是朝廷的規定,看是必然的,難道說,陛下有什麼理由,不想讓我看。”拓跋宏與趙朔針鋒相對。
“既然如此,那你就看好了。”趙朔說着,直接打開包裹,拿出了印绶。“拓跋将軍,這下你滿意了?”
石肥、胡旭和摩爾達都愣了,他們搞不明白,這印绶為啥還在趙朔身上。
拓跋宏則是徹底慌亂了,他指着趙朔手上的印绶,一臉的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有印绶,它不是被你送給居正了嗎,你怎麼可能還有,不可能,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