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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陸大富的死

陳國我為王 黃氏啊肥 2437 2024-01-31 01:14

  第四百四十八章陸大富的死

  嘶。

  陳百川心中一緊,若不是這次他走了這一回,陸大富大概就不會畏罪身死。

  不,說是畏罪未免太過了。

  陸大富在父親的墳前忏悔了這些年,陳百川已經生不出怪罪他的心,畢竟他已經在悔恨中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若是他還活着,陳百川不會怪罪他,也不至于對一個殺害父親的仇人做出獎賞。

  但今日他死了,把性命償還給九泉之下的父親,陳百川覺得,必須對陸大富十幾年的祭拜,奉上報酬。

  他上前敲響了宅子的門。

  開門是一個眼角垂淚的中年婦人,她見到陳百川年輕的面孔時不免一愣,然後伸手擦了一下臉頰,說道:

  “叫小夥子你見笑了,你可是來尋找二柱子的,我喚他出來。”

  随陳百川而來的小夥子聞言,連忙解釋:“大娘,這位是陳國大将軍,大叔應該跟你提過的。”

  說話時候,小夥子使勁夾着眼皮,深怕婦人做出無禮的舉動。

  婦人聞言卻是懵在原地,她本來心中就懷疑,二柱子怎會有這種身着華服的貴人朋友,本以為是他在外邊結交的。聽了小夥子的話她才恍然,原來眼前讓人恨不起來的人,就是傳說中他家的仇人。

  陸大富身死未久,一家人剛才還在哭。

  他,還是不肯放過麼?

  婦人第一反應,是想要從門後掄起掃帚,發洩滿腔的怨恨情緒。但想起剛才提到的二柱子,想到他還未婚嫁,想到面前這個年輕人隻要想想都吓人的身份。婦人忍住了,她知道僅僅忍住或許是不夠的。

  為了這個家……

  婦人跪倒在陳百川面前,聲淚俱下,猶帶當年風韻的臉上,閃過一絲絕然。

  她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招呼,邊哭邊說道:“大将軍,大将軍,我家陸大富錯了,他不是人,他不該動手殺人。求大将軍看在我們孤兒寡母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求大将軍了。”

  “娘,你這是幹嘛。”

  門内又出來一人,身形适中,他就是婦人口中的二柱子。

  二柱子抱住了自己娘親,把他扶了起來。

  婦人剛才求饒的話語,已經足以讓他推測,眼前這個好看的同齡人,到底是誰。

  二柱子蹿到門後,拔出一把髒兮兮的掃帚,拿在手裡,又跳到門外來。他看着陳百川的臉,隻覺得一股子怨氣在兇膛之中不斷的發酵,他吼道:

  “我爹上吊死了,我娘給你跪了,你他媽的還不夠嗎。”

  當年的事情,說起來,陸大富不過是一個小兵,根本不能左右結局。難怪二柱子會有這種劇烈的反應,他父親當年并非是故意殺人,而且就算如此他的父親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還不夠麼?

  二柱子舉起掃帚,就要往陳百川的頭上劈下去,随陳百川同來的那個小夥子連忙抓住二柱子的腰,一邊說道:“二柱子,你冷靜一點。真動了手,說不定我們一整個村的人,都要沒命。”

  二柱子被他一說,把手裡的動作停下來。

  掃帚摔到了地上,他也随之跪到地上,眼角大串大串的眼淚往外流。他口中喃喃:

  “你們有權有勢的人,就是人,我們就不是。一口氣就要殺一個村子的人,你來了我爹就得死,你爹就是爹,我爹就不是人……”

  陳百川聽着那些梗咽的言語,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未曾想過,忽然之間,他就成為曾經讨厭過的權貴。他不知道如何解釋,實際上來到這裡,他并沒有追究陸大富的意思,他也斷然不會因為一個陸大富,去牽連到整個村子所有人的性命。

  隻是,他的解釋,他們不會信的。

  是了。

  整個慶都的無辜冤魂都在顫抖着魂體,用盡口腔擠出來的聲音,逼迫向陳百川。陳百川忽然眼前一黑,幸好一旁的楚輝扶住他。

  他開始後悔在慶都下的命令。

  多少無辜的百姓,就那樣的在烈火中燒成灰燼。他大可可以跟自己解釋,如果不是那場大火,實際上戰死的人數達到的數目會超過火中的亡人。

  隻是,他終究是做錯事情了。

  陳百川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陸大富的事情上,聯想到慶都的作為。

  兩者之間的唯一聯系性,或許都揭開他陰暗性的一面。他發現自己太急了,為了那個曾經難以到達的目标,他的道路太急了,以至于做出了錯事。

  陳百川在心中暗暗發誓,他會在心中的目标完成之後,用畢生的時間與精力,為自己的錯事忏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扶起了二柱子。

  鄭重的對二柱子說道:“你相信嗎,實際上今日我來到這裡,并不是為了追究你父親的責任,我原本隻是感謝他。”

  話畢,陳百川就走了。

  誰知道,二柱子卻是一聲撕破蒼穹的痛苦痛喊:“爹啊,你聽到了沒有,你白白死去了啊,你猜錯了啊。”

  嗚。

  陳百川再也受不了這種氣氛,他離開的步伐加快了。

  等到回到臨時打掃出的那間簡陋民宅,陳百川看到此地的那個父母官。

  那人見到陳百川便馬上的迎上來,用讨好的語氣說道:“大将軍,下官來了。”

  一個國家敗亡之後,那些原本口口聲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士子,大多數選擇彎了高貴的脊梁。陳百川面前的官員就是如此。

  他很是微不足道,但他是原慶國官員的一個縮影。

  陳百川問道:“你是什麼官。”

  那人臉上堆滿了難看的笑容,說道:“下官是這個江邊州的州牧,下官名曰吳禮。”

  “無禮……”陳百川聽到這個搞怪的名字,原本郁結的心情也消融了一滴,他說道:“你既然是本地的州牧,一些事情吩咐給你,應該能夠完成吧。”

  吳禮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原本還擔心陳國君主的指令下來之後,他這個州牧的位置就該保不住。現在陳百川來了,就是他保住位置的絕佳機會。

  吳禮的地位足夠,他知道如果陳王來了,州牧這一級别的官員,不可能會留給原慶國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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