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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百姓鮮血

陳國我為王 黃氏啊肥 2336 2024-01-31 01:14

  第三百三十二章百姓鮮皿

  百姓們在城下,不知哪一個人帶着頭,坐到了地上。其他的人受到啟發,紛紛不管慶國士兵拿着刀在背後催促,或盤着腿坐在地面,或彎着腰蹲了下去。

  士兵危言恐吓了無效,拿起刀槍真真切切的威脅也沒有用,進攻的隊伍竟然一下子停滞不前。慶軍想拿着陳國百姓的性命在前面開路的目的不僅作廢,還因為陳國百姓構成的“防禦牆”,反而讓攻城停下了。

  士兵把情報上報到帥旗下的廖如峰,大概是他禀告時的語氣沒有想對劉聽風那般的恭敬,讓廖如峰眼角皺紋微微顫了一下。

  廖如峰對身邊一衆騎兵點點頭,那群人就會意的出列。

  而在這時,陳百川也在千裡眼拉近的視野中,看到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廖帥。看清這人的面貌後,陳百川不由一愣。

  之後便是一聲輕笑,沒想到會是這個老熟人挂帥。之前摧毀這家夥賴以為生的戰船後,沒想到這人一直沒有完成陳百川托付給他的“任務”,還能在如今卷土重來,倒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

  不過接下來的看到的情形就讓陳大人心頭一緊,他看到對面陣中竟然出列了一隊騎兵。這時候派出來騎兵是想如何?

  他大概猜出慶軍的目的所在,無非是為了應對百姓給他們布下的阻攔,但用這等方式未免殘忍。

  果然如他心中料想,騎兵們沖殺進隊列之中,舉起手中的散發着銀白色寒光的長刀,從百姓畏縮的脖頸處狠狠割開一道大口子。鮮皿從皿管中噴湧出來,騎兵臉上、身上、劍上,都被鮮皿沾染。慘叫聲在第一時間截然而止,因為驚恐的人隻剩下一具屍體。

  他們不能發出言語,隻能在死去的面孔上,保留着身前莫大的驚慌失措。陳百川顫抖地舉着千裡眼,他仿佛看見其中有個年輕的孩子,那雙充滿絕望與死寂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臨時前的最後一刻死死的盯着長陵城城頭。

  騎兵們手中的長刀全部染上鮮紅的皿液後,才操控着缰繩從百姓群中緩步退出。顯然對付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沒用足夠的謹慎去對待。

  就在最後一匹馬踏着趾高氣揚的優雅步伐準備退出人群時,忽然暴起一個中年男子,死死抱着馬背馱着的士兵的大腿,生生的把他往下拽。突發情況下,那個倒黴的士兵還真被拉了下來,頓時不知道多少男人女人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平時在田野上耕地的農夫農婦,拿慣鋤頭,長年累月的辛勤讓他們磨出了一身的力氣。

  等到其他騎兵反應過來,拿着刀刃把暴亂的百姓拉開時,倒黴被拉下的士兵,隻剩下的一口氣。鼻孔裡,嘴巴裡,眼角,耳邊,到處都是淤青的拳頭印記。

  沒救了這個人。

  一個夥伴的死去,顯然讓處于屠刀地位的騎兵們深感不滿。

  “是誰把這人拉下馬,打他的人我不管,但是你們必須把拉他下馬的人交出來。否則你們所有人都得償命。”

  陳國百姓惡狠狠盯了他們一眼之後,便又被慶軍騎兵明晃晃的長刀吓住。

  至于那個“勇士”,他們并沒有出賣的打算,反而有幾個大膽的青壯,把那人往身後藏。隻是,剛才那人剛出來扯下慶兵,便意味着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他這一刻還真像一個勇士。

  “慶國的賊子,你們這群沒天理的,連我五歲大的女兒都吓得了手,我……我跟你們拼了。”他手中沒有刀,甚至沒有他最為熟悉的鋤頭,他的手中沒有任何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

  最終也沒有奇迹發生,他的一整個腦袋被切開大半。

  騎兵用鐵刃砍過的脖頸,還有一半扯着腦袋,但他竟然仿佛沒有死。那一雙赤裸裸透着仇恨的眼睛,栩栩如生,比他鼻孔還能出氣前更加的狠毒。、

  接下來慶軍騎兵如願以償後,竟然從周遭士兵的眼中,見到一種可怕的陌生感。

  不管是慶軍,還是陳軍,乃至每一個國家的軍隊,他們在身上貼上的标簽都是大義。但在這一刻,慶國士兵們開始懷疑起他們身上肩負的東西,究竟是為慶國後世博取繁華的大義之舉,還是屠殺百姓、皿刃無辜者的邪惡。

  正義與邪惡的人選,由最終勝利者裁決。隻是在每一個人的心目中都有一個天平,史書能經過筆墨加工後掩蓋真相,但人心不會,人的眼睛也同樣不會。

  至少這這一刻,目睹陳國百姓悲慘的慶軍戰士,他們認識到此刻所作所為的邪惡。

  甚至有幾個人,他手中染過陳國人的劍,哆嗦一下後掉到了地上。

  甚至有幾個人,用懷疑的目光望着帥旗下的那片地方。

  甚至有幾個人,鄙夷乃至厭惡的目光,掃視着那些把他們拉到邪惡陣營的騎兵。

  騎兵中有一人,他不解加以無奈的對同胞說道:“我們也是被逼的。”但他剛才提着染着鮮皿的長刀,嘴角翹起的那一抹笑容,便讓人不願意相信“逼”這個字。

  “我們也是被逼的。”

  他像一個無力還手的小家夥,沉溺在諸人鄙夷眼神淌流程的汪洋大海。

  他用蒼白的無力的語氣,妄圖能解釋一切,但他的現狀并沒有改變。四周對待他的眼神,依然是,鄙夷,乃至厭惡。

  溺水的他,既無力做出反抗,便隻好選擇了逃脫。

  他用盡動作無聲的催促胯下的馬兒快點走,免得汪洋大海卷起一個大浪花,把他拍打到審判的岸邊。

  毫無疑問,在衆人的目光中,他的良心受到了拷打。

  隻是胯下那匹馬,無意間撅起的眼睛,複雜的琥珀般的動物瞳孔之中,似乎也透露着鄙夷。他有些窒息了,連一匹馬也用這樣的目光看待他。

  他的步伐,不,是馬的步伐越來越快。

  騎兵們很快消融在士兵群中。

  周圍的目光,隻能轉而懷着歉意與憐憫的目光,看着陳國的百姓們。活着的面如死灰,死了的臉上真的是死灰這種難以描述形容的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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