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開戰
正午,太陽居中。
隻是被層層薄雲纏繞着,陽光溫和的像一灘清泉。
在此時,安陵城下卻是人馬喧鬧。
約莫八萬大軍,呈方陣,隊列整齊,齊齊逼進。頗為高大的安陵城在不計其數的士兵面前,都顯得渺小起來。
原本想憑借着高牆抵禦的安陵城守軍,此時心中一下子就沒底起來。八萬人齊聚城下,望過去一眼看不完,這樣的場景,不少人連見都沒見過。
有耳聞者,也是從酒樓茶肆的說書先生談起當年大衡未崛起的時候,才會說起這種壯觀的場面。
人,數不盡。
馬兒仰頭長叫,不停歇。
忽然天邊太陽被一朵浮雲擋住,日光不照地面,衆人眼前微暗。
就在這時,立在帥旗之下的劉聽風擡起右臂,又重重的放下。隻聽一聲嗚嗚,原來是号角聲響起。
激昂的聲音劃開空氣,向遠處蕩漾而去,飄進八萬餘人的耳朵裡。
慶國軍隊,排在前列的敢死隊早就做好了準備,号角聲一響起的時候,他們拿起雲梯,不要命的向前沖去。
城牆上的安陵城守軍早就嚴陣以待,看到城下的慶國兵卒動身了,弓箭上弦,一時間,破空聲不斷。
箭矢橫飛,插進腦袋手腳脖頸,身上沒有盔甲護着的地方都有可能成為目标。慶國士卒也是鮮皿淋漓的人,怕死怕痛,幾個人哄然中箭倒地之後,後邊的人就開始畏首畏尾。
他們是敢死隊,但可不是送死隊。
當然劉聽風不是好相與的人,堂堂位列名将之人,這種小場面對他來說司徒見慣。
他張嘴大聲說道:“弓箭手掩護!”
他人雖老邁,聲音之中還透着健壯,穿破空氣,蓋過士兵們進攻時的呐喊聲,傳到弓箭手那邊的伸長耳朵的将官耳朵中。
将官揮手,慶國這邊也射出箭雨。
長空之中頓然黑線無數,分不出哪邊是飛過來的,哪邊是過去的。
慶國這邊的弓箭手數目肯定是略勝一籌的,不過安陵城守軍勝在有高城作為地利,一時間還落不了下風。
隻是,安陵城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他們現在憑借着弓箭手還能喘息片刻,但是到了後邊,弓箭手們已經疲憊。
那時候他們面臨的,将是肉搏皿戰,而慶國人多勢衆,他們就算憑借人海優勢,說不定一天内都足夠拿下安陵城了。
畢竟,這個安陵城可不是陳百裡在的安陵城。
不論是兵力還是士氣,都不日而語。
常運作為安陵城守軍的主将,心中忐忑無比。他雖然想好了不惜性命,但在這種情況之下,怎樣都冷靜不下來。
敵人人數太多了。
這時候安陵城之内,隻有七千多人。其他的人馬全都被大将軍帶到其他地方去了,他們隻有七千人,就要對抗八萬多人的慶國大軍。
而且城中百姓因為安全起見四字,已經悉數撤走了。
他們連搬石頭送飯的民夫都沒有,隻有七千名勇氣可嘉嗷嗷叫的棒小夥。
安陵城的情況,很是危急啊。
………………
遠在安陵城的東南方向,南陵城中。
熟悉這個小城的人必然會大吃一斤,這個人口不足五萬之數的小城之内,竟然還藏有上萬之衆的大軍。
軍旗飄飄搖搖,上邊赫然一個陳字。
他們,是陳百裡的部隊。
數不盡的白色帳篷之中,有一頂淡黃色較大的帳篷,邊上挂着禁言二字。
這裡,是陳百裡的營帳。
他沒有去安陵城,他藏身在了南陵城,連帶着數萬之衆的弟兄。
如果劉聽風知道陳百裡此時委身南陵的話,必當驚訝萬分,然後一下子猜出陳百裡的算計。但是,他不知道。
在劉聽風的想法之中,陳百裡還龜縮在安陵城之中。
陳百裡的營帳中此刻人不多,隻有三人。
但是這三人,幾乎就代表安陵省境内所有士兵的首腦。
陳百裡,以及他的兩個副将。
陳百裡端坐在營帳中間的椅子上,邊上站着兩人。
陳百裡說道:“安陵城那邊有消息了嗎,苦了他們了。”
答話的副将是個白發老朽,他看上去就年歲有加。他說道:“還沒有消息,不過依照将軍之前的揣測,他們差不多也應該出兵了。當然如果劉聽風那厮謹慎一點的話,這時候他們還在城下圍着。”
陳百裡搖搖腦袋:“我猜他們肯定已經打起來了。”
白發老朽名為楚令,他這時候就不解了,問道:“大将軍何出此言,依照劉聽風名将的名頭,他們不是應該十分謹慎才對麼?”
陳百裡解釋道:“因為我的弟弟,那個全陳國最會鬧騰的人來了。”
“哦?”楚令分明還是不知所謂,疑惑的說着,“陳尚書大人來了之後,對戰局有什麼影響麼,莫非是慶國人知道尚書大人對陳國的重要性,準備斬首計劃,派人行刺陳大人?”
陳百裡意外的看了老将一眼,他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腦洞如此之大,想象力如此之豐富。
轉頭看了一眼安陵城的方向,他說道:“你不知道我的弟弟,以他的能力,等他來了,劉聽風必然在他的震懾之下吓得出兵。”
“嗯?”老将也是有趣,又是疑惑不解的腦洞大開,“難道陳大人明地是去大淩訓練新兵,實際上那裡已經有大人埋好的伏兵在那裡,陳大人這次是去帶着他們過來安陵。打算給慶國人好看?”
陳百裡無奈的擺擺頭,再一次解釋:“如果大淩省有伏兵,我需要淪落到今天這種舉步維艱的地步?我的意思是你口中的陳大人,他确實是去練新兵的,他的新兵,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大驚喜,特别是給劉聽風一個大的驚喜。”
楚令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怎麼可能,陳尚書去大淩省的時間不過就一年有餘,就算是練兵,也不可能練出什麼厲害的兵隊來吧?”
陳百裡這次望向的還是同一個方向,他腦中所想的,卻不再是安陵城,而是長陵城。
他說道:“如果是他的話,沒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