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破而後立
慶都中,無人料及陳百川會做出這樣的“大手筆”。
在大衡百姓為了自保的情況下,确實許多藏在暗地裡的“老鼠”都被揪了出來。但與此同時讓慶都百姓感受到的,是空氣中肆意傳播的皿腥味道。
一時間,人心惶惶。
百姓們似乎遺忘了陳百川曾經如春風的面孔,在他們的記憶中,陳百川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
而那些沒有加入十四人的大臣們,除了慶幸之外,也在心中暗罵陳百川的手段殘忍和不折手段。他們比百姓們看得遠,陳百川敢在慶國之中做出這等事情,那麼遙遠的大衡會如何對待陳國百姓。
大衡與陳國之中,已經注定有一戰了。
當然,這一站,似乎已經跟原來的慶國沒有半分關系。
慶國唯一的希望,也就是三皇子殿下,此時正在一艘小船上,順着河流漂流而去。
船上除了原本的徐麟李虎等人之外,還多出一個船夫。
船夫身材較矮小,平日裡有個錯号就叫做矮子三。矮子三抱着一壺酒坐在船頭,曬着太陽哼小曲,好不惬意。
李虎上去笑着踢了一腳,說道:“給老子來一口。”
矮子三白了他一眼,把酒壺扔到李虎的懷中。然後,他偷瞟了一眼船艙之中,這才張嘴說道:“你說這次回去,靠着這兩個傻子,我們能升到什麼官啊。”
“噓。”李虎生怕船艙中的徐麟以及三皇子殿下聽到,連忙說道:“就你他媽話多,其實裡邊那個老頭跟小子聰明着呢。你不懂,他們知道過去了也是當傀儡。不過啊,他們估計腦中還想着利用大衡的勢力。”
矮子三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虎呼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想着當官呢,這次回去,我就娶個老婆。這輩子啊,就當個富家田舍郎。”
此時船艙之内,三皇子拳頭緊握,冷冷說道:“虎落平陽被犬欺。”
徐麟壓住他的手,低聲說道:“三皇子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
三皇子殿下點點頭,内心已經給這艘船上的李虎等人判了死刑。他在這裡,可是把外邊那些人的聲音聽了個遍。
…………………………
慶都大将軍府之中,陳百川正在府中書房,翻閱公文。
這時候管家突然推門進來,對陳百川說道:“大将軍,慶國那邊已經來人了。那個慶都省的新任省官,已經在大廳候着。”
陳百川頭也不擡說道:“帶他來見我。”
“是。”
過了不久,管家就帶着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走進來。慈眉善目似乎更适合老年人,但用在這個中年人的身上,相信每一個看過的人,都會認可這一評價。
陳百川看了中年人的長相之後,不禁微微皺眉。這人的長相,讓他的計劃想要推行起來,有點麻煩……
“下官唐佩玉見過大将軍。”
唐佩玉人如其貌,說起話來軟聲軟氣,斯斯文文。就連行禮的姿态,都斯文得讓人着急。
陳百川心中雖然失望,但還是讓唐佩玉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今後唐佩玉就是慶都省的一把手,從朝堂上的官位來說,他不過是比陳百川低了一層。
盡管實際權力相差甚遠,陳百川也不願意多為難他。因為,這個人是陳王的人。
陳王果真在朝堂中培養的實力太過于薄弱,竟然連唐佩玉都派了出來。陳百川認真回憶了一下,還是想起了唐佩玉的面孔,他乃是朝中出了名的老好人……
老好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好欺負。以至于憑他的資曆以及能力,等到如今才登上封疆大臣位置。
陳百川對他說道:“唐大人是今天才到的慶都?”
唐佩玉簡單行禮後,才說道:“大将軍叫我佩玉就行,在大将軍的面前,我擔不上大人這兩個字。适才我才抵達慶都,聽到大将軍想見過,馬上來了。”
這家夥看起來不像是會奉承的人,陳百川不禁頭疼。
他想起這陣子在慶都中的所作所為,不由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這陣子城中大衡奸細的事情。”
唐佩玉稍微一愣,爾後說道:“沒有聽說,下官剛剛抵達的慶都,沒來得及了解城中事務。”
陳百川把這陣子慶都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他聽。包括三皇子殿下以及大衡人身影的全部事情,說了一遍之後,唐佩玉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不過許久之後他恢複了正常,說道:“大将軍在我心中的地位再次拔高。我忽然間領悟到大将軍的高義。”
“哦?”陳百川心中好奇,這個貌不驚人的家夥,似乎要給他一個驚喜。
唐佩玉說道:“大将軍今日找我來,恐怕就是要說這件事情,破而後立。”
“哈哈。”陳百川不禁露出笑容,本來還擔心這位新來的省官無法完成他的計劃,現在看來,應該能完美完成。
唐佩玉接着離開椅子,跪倒在地上:“大将軍願意為了一方安穩,往自己身上抹黑潑髒水,下官十分佩服。”
陳百川眯着眼說道:“你要先明白,大衡人我還是要殺一些的。好了,你離開陳府吧。從這一刻開始,這場大戲就要上演了。你在腦海中好好思量着,如何扮演好你的角色。”
唐佩玉站起來,說道:“定不辱大将軍期盼之情。”
“你退下吧。”
陳百川繼續拿起桌上的公文,看着唐佩玉遠去的身影,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這家夥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聰明的老好人,這樣十分有能力又十分好欺負的人,簡直就是個矛盾的存在。
不過他是陳王的人,陳百川自然不用多加理會。隻要把這場戲演好,他就可以陸續退出原慶國的舞台。
陳國裡的陳,是陳國王室的陳。
而不是陳百川的陳。
他雖然不怕陳王的猜疑,但畢竟陳王是陳王,原慶國獨攬大權的情況,隻能出現在陳國勢力為滲透進來之前。
現在,是時候把權力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