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濤在銅鼓鎮待了三天,三天裡不但巡視了二一一師的戰備情況,也了解了二一一師戰損及人員補充的情況。别的情況都還不錯,就是有一點,補充進來的新兵,沒有那麼多新式武器給他們使用,隻能從繳獲的日式武器中,選出一批較好的交給他們使用。二一一師全殲了日軍第四十師團,繳獲的戰利品極多,所以新兵們用的雖然是日式武器,但配置決不差。
不過由于種種原因,這些新兵和老兵很難融合到一起,為了不影響部隊的戰鬥力,二一一師把辎重部隊的士兵抽調了一大批補充進戰鬥部隊,新兵則全部用做辎重部隊,就這也由老兵們擔任新兵部隊的基層軍官。新兵開始還有些不服氣,但看過了辎重兵們的戰術演練後,就沒人提出不服了。
王海濤對二一一師的情況比較滿意,三天後離開銅鼓鎮,回到嶽陽城。就在王海濤回到嶽陽城不久,唐仁禮從龍州發來密電,密電中說軍統的一支明面上的調查組到了龍州城,同時還有大批人員秘密進入龍州城,幸虧唐仁禮早有準備,二方人馬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但是軍統的人處處以欽差的架式出現,把龍州城搞的雞飛狗跳,己經和九十三師的官兵起了多次小沖突。
唐仁禮在電報中雖然沒叫苦,但王海濤己經能夠想像得到龍州城現在是一副什麼樣子。以王海濤的性子,現在就想殺回龍州去,把軍統的這些人統統趕走,隻是這樣一來就和重慶方面徹底撕開臉了,在現在大敵當前的時候,這麼做隻能便宜小日本,因此王海濤也是很矛盾。
王海濤也想過給戴笠去封信,詢問一下戴笠為何要這麼做,必竟之前自己和軍統之間還有點交情。可轉念一想,戴笠是唯老蔣之命是從的人,自己和軍統之間的這點交情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給戴笠去信隻會自取其辱。王海濤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過幾天,重慶方面派了一個小組,由第九戰區參謀長吳逸志陪同,來到了嶽陽城。王海濤把這一行人接到九十軍軍部後,大家分别坐下,吳逸志給王海濤介紹了來人。來的人裡面主角有二位,一位是軍政部的軍法司司長張仁德,另一位是軍統局湖南站站長黃康永。
張仁德王海濤早就認識,當年在皖南時,重慶派來的那批政工人員中,就是以這個張仁德為首。不過那時他還是副司長,現在己是司長了。至于黃康永王海濤是第一次見面,但此人一臉的陰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對他們的來意王海濤己是心知肚明,但還是客氣的詢問了一下衆位來此的目的。
張仁德知道王海濤在軍中的威信,說話還客氣幾分,而黃康永則是直接的說道:“王軍長,我這次來是為了調查青黴素制做工藝外瀉之事,根情報此事和王軍長九十軍內的一些軍官有關,還希望王将軍能配合我們軍統局的調查。”黃康永的話讓王海濤心中一陣火起。
王海濤看了黃康永一眼後,冷冷的問道:“不知黃站長是從何處得到的情報?又要調查誰?”黃康永冷笑了一下答道:“王軍長,情報來源是我們軍統的秘密,你無權知道,至于要調查誰,這裡有名單。”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一份名單來。王海濤接過名單一看,名單上有十幾個人名,其中官職最高的是副軍長唐仁信,連唐龍仔也赫然出現在名單上。
王海濤把名單一放,對黃康永冷冷的說道:“黃站長,這名單裡還少了一個名字吧,那就是我這個九十軍軍長王海濤。”黃康永冷笑着答道:“王軍長先别急,如果審查之下牽連到王軍長,那少不得也要請王軍長接受我們的審查。”聽了黃康永的話,王海濤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掌拍到了桌上後站了起來。
站立着的王海濤怒視着黃康永斥道:“你算什麼動西?敢這麼和我說話,就算你們戴局長在這,還要對我客氣三分。老子帶着全軍将士在前線與小日本拼命,你們卻在後面攪風攪雨。告訴你,你休想動老子手下一個人,否則老子叫你出不了嶽陽城!”
黃康永也變了臉,說道:“王海濤,我今天可是帶着上峰的命令來的,怎麼抗命不遵,你想造反嗎?”王海濤繼續冷笑道:“造反?老子面對小日本幾十萬軍都沒皺過眉頭,我怕你給我随便扣上一頂造反的帽子嗎?”說完對門外高喊一聲:“來人!”
門口的警衛聽到王海濤拍桌子的聲音後,就己經通知警衛連集合在大門口了,唐山豹聞訊趕了過來,正好聽到王海濤喊人,二話不說,帶着警衛就沖了進去。一幫荷槍實彈的警衛沖了進來,屋裡的幾名來人都臉上變色,張仁德忙過來打起了圓場。
這時黃康永見警衛氣勢兇兇的沖了進來,氣勢上一下矮了三分,旁邊吳逸志冷眼看着這一切,對黃康永有些不屑,但還是過來勸道:“黃站長,何必呢?這事也隻是在調查,還沒定下來與王軍長有關,黃站長先等調查了再說嘛。”黃康永也借坡下驢,氣哼哼的丢下一句:“我們走着瞧!”說完轉身而去。
王海濤本打算就此把軍統的人都留下,但是張仁德勸住了王海濤,然後匆匆和王海濤告辭離去。二人走後,吳逸志走了過來說道:“王軍長,我是不屑軍統這些人整天沒事攪風攪雨的,但上命難違,隻能陪着跑這一趟。王軍長還要多體諒才好。”
吳逸志的客氣,王海濤自然不會再給他臉色看,于是笑了一下後說道:“吳參謀長多慮了,海濤也是氣憤這些軍統的人正事不幹,專門整人,對吳參謀長以及薛司令是沒有意見的。”兩人又談了幾句前線的情況後,吳逸志也告辭離開。
這些人一走,王海濤就把唐小山叫了過來,唐小山進來,王海濤心中的怒氣還沒消,對唐小山說道:“小山,你派人給我盯住了這些重慶來的人,尤其是那個黃康永和他的手下,别讓他們在嶽陽給老子鬧出事來。”唐小山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唐小山剛走,蘇祖馨、唐仁信、唐亦寬、唐鴻明以及黎遠宏都來到了王海濤這。唐仁信先開口問道:“軍座,重慶方面是要對我們動手了嗎?”王海濤答道:“暫時還不會,不過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就動身回龍州。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九十軍,老蔣這盤棋怎麼下。”
王海濤倒不是太自大,因為有王海濤的存在,老蔣現在手上的實力和曆史上相比強了不是一點半點,但說武器裝備,老蔣現在手上連教導總隊在内一共十餘個德械師,還有了不少重炮和戰車。這些武器光是彈藥消耗就是天文數字,這些彈藥裡王海濤供給一部分,大多數都是通過王海濤的關系,從德國購進,從越南偷運進廣西,再轉運至四川和前線的。王海濤隻要把廣西這裡一卡,德械師沒了彈藥也就不是德械師了。
再說少了九十軍在前線讓日軍膽寒,别說反攻了,能守住長沙己是極限。再說老蔣也卡不住王海濤和九十軍的脖子,因為從開始王海濤和九十軍就沒從老蔣那裡得到過軍火和軍費。這一點王海濤相信老蔣看得很清楚,所以明面上老蔣根本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三天後,王海濤正在辦公室裡辦公,有警衛小跑着進來報告,偵察一團的人和軍統局的人在後勤處頂起來了,可能會動武,唐小山派人來請王海濤過去。王海濤馬上下令唐山豹集合一個連,跟自己去看看。後勤處離軍部不遠,王海濤不一會就到了後勤處門外,隻見後勤處大門外偵察旅一團的戰士把門堵上了,兩邊的圍牆上還有狙擊手架着狙擊槍瞄着裡面。
戰士們見王海濤到來,紛紛立正敬禮,然後讓出一條路來。王海濤順着讓出來的路一進大門,就聽見黃康永正扯着嗓子在喊:“軍統局的人執行公務,你們快閃開,否則也請你們去喝茶。”王海濤順聲音往裡面一看,火頓時冒了出來。
裡面有近二十個軍統局的人,押着兩名九十軍軍官,還有幾個人手上捧着一堆帳冊。被押在前面的正是後勤處副處長,這次随軍前來的唐亦豐。唐亦豐被反綁着,有人用駁殼槍指着他的頭,嘴也被堵上了,身後屋裡一片狼籍,地下還倒下好幾名戰士。
王海濤忍不住大喝一聲:“黃康永,你想幹什麼?”王海濤這一聲大喝,讓黃康永吓了一跳,當他看見是王海濤來了,皮笑内不笑的說道:“王軍長,你來的正好,兄弟奉上峰的命令,審查青黴素瀉密案,現在九十軍後勤處副處長唐亦豐有重大嫌疑,兄弟要帶他回去審問,這是軍統局的命令,王軍長請過目。”說完拿出一紙軍令來遞給了王海濤。
王海濤接過來一看,是軍統局的命令,寫着任命黃康永為青黴素瀉密條審查組組長,有權對任何嫌疑人權宜行事。下面有軍統局的印章和戴笠的簽名。現在就算有這封軍令,王海濤也不能讓黃康永把人帶走,在官兵的注視下,要是讓軍統的人把人帶走了,自己怎麼和大家交待?以後怎麼帶兵?
王海濤對黃康永說道:“你奉命行事,我不為難你,你今天把人放了,離開嶽陽城,我自會去找戴笠解釋。”黃康永一看王海濤沒那麼強硬,以為王海濤怕了,更加嚣張的說道:“王軍長,軍令你也看了,别怪兄弟今天不绐你面子,人我今天一定要帶走,還請王軍長讓路吧。”
王海濤還沒答話,身邊的唐小山說道:“姓黃的,反了你了,今天你要是不把人放了,老子認得你,槍子認不得你!”黃康永臉色一變,說道:“你一個小小旅長,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再敢廢話,老子就以妨礙公務的名義連你一起抓。”
黃康永的嚣張,深深的激怒了王海濤,王海濤也不再廢話,運起内功,展開身法,在别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時,就己經沖到了黃康永的身邊,順手下了他的駁殼槍,同時用槍頂在了黃康永的腦門上。黃康永反應過來時己己經被王海濤治住。
這時王海濤才貼在黃康永耳邊冷冷的說道:“黃站長,讓你的手下把人放了,否則我這手一抖,槍可是會走火的。”黃康永冷汗頓時就下來了,但仍對王海濤說道:“王軍長,你可要考慮好後果,我往上一彙報,你這罪名可就跑不掉了。”
王海濤答道:“少廢話,先放人,後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黃康永還想再說,王海濤卻緩緩的扳開了駁殼槍的保險。黃康永這才對手下喝道:“放人!”他的那些手下不敢多說,馬上放開了唐亦升二人。見唐亦升他們安全了,王海濤對唐小山說道:“唐旅長,下了他們的槍,全押送到嶽陽城外放他們離開。”
唐小山帶一隊戰士上前把軍統局的人槍全下了,看押了起來,王海濤這才放開黃康永。黃康永在被押出院前,狠狠的回頭看了王海濤一眼,說道:“王軍長,青山不改,我們有再見面的時候,希望王軍長到時别後悔!”王海濤淡然的一笑,并不理會他,唐小山忍不住在背後給了黃康永一下,罵道:“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軍統的人一帶走,警衛連就開始救治倒在地上的戰士,整理亂七八糟的房間,這時唐亦豐他們過來謝謝王海濤相救之恩。王海濤說道:“你們是我王海濤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你們受委曲,今天我王海濤要是低頭了,以後讓我怎麼再帶兵打仗?隻要跟了我王海濤,我就一定會保你們周全,不會讓這些屑小之人害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