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濤的話讓廖震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已部隊的情況自己清楚,那些新兵蛋子或許不敢違反軍紀,可那些老兵油子,還有自己手下的那一幫親信,以往仗着自己,誰也沒把軍紀當回事過,今天這個保證下了,萬一讓這個王司令長官抓了錯去,自己豈不是撞槍口上了?
不過眼前放着的可是三萬塊白花花的現大洋,就這麼不要了,心裡實在是不甘心。?就在廖震愣的時候,手下的二個旅長急了,四一三旅旅長李承魁忍不住捅了廖震一下後小聲說道:“師座,快答應啊,那可是三萬塊大洋!”
廖震轉念一想,這個王司令要有心找茬,什麼借口都行,又何必白花這三萬塊大洋呢,回去後我好好的約束一下那幫小兔崽子們就是了。想到這廖震對王海濤說道:“王司令長官,尊守軍紀是我軍人份内之事,我自當嚴加管教手下,保證不犯軍紀,如有違紀者任憑王司令長官處置。”
王海濤說道:“如此最好,不過不是我信不過廖師長,這裡有份協定,還望廖師長簽一下,簽過之後我們就按協定上辦,這樣萬一有什麼,我對劉湘司令長官也有個交待不是。”說話間王海濤從辦公桌上拿過來一份文件夾,打開後遞給了廖震過目。
廖震接過來仔細一看,協定上講明了一五零師歸江南戰區統屬期間,軍費開支每月五萬塊銀圓由江南戰區司令部支付,但一五零師必須完全服從江南戰區司令部的調度,對下的作戰任務必須無條件執行。還有就是要嚴守軍紀,不得撓民等等内容,而且寫明了一但違反會有什麼樣的處罰。滿滿寫了幾張紙。
廖震等人看完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份協定并沒有什麼出格之處,隻是一但廖震簽了字,就必須按協定上做。這份協定要是一五零師都能做到,那一五零師就是**中的模範師了。不過一邊是白花花的大洋,一邊是自我約束,廖震想了一會,還是一狠心簽下了這份協定。
其實這些雜牌軍之所以軍紀不整,也是因為上峰克扣軍饷,士兵手中的确太窮了,沒有錢又想消費,不仗着軍人的身份欺壓百姓又能怎麼辦呢?可現在每人手中是實打實的現大洋,這玩意比軍票、法币都要好使,士兵手中有了錢,上面又嚴令要守軍紀,所以一五零師在二個鎮子上的軍紀也還說的過去。
王海濤這段時間也是在平靜中關注着各地的情況。時間己經到了一九三八年年底,曆史上這個時間武漢已經失守,江西也基本被日軍占領,而現在,徐州在李宗仁的指揮下仍在堅守,全民的抗日熱情也因為一次次的大捷而被揚的很高。
反而日軍比曆史上要困難許多,華北派遣軍那裡還好,雖然比曆史上少了二個師團,第十師團又幾乎被全殲,但是其餘各處都還順利,包括山東、山西、河南一部分土地都被日軍占領了。但華中派遣軍這裡卻是極為不順,從上海戰役打到現在,打了一年多了,丢了三個師團,損失兵力共計達到十五萬人之多,卻仍沒能打到徐州。
而江蘇和浙江二省基本被占領的情況下,又出了泾縣這一心腹大患,日軍有心要繼續向福建和江西進攻,但泾縣的這個心腹大患不除,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兵力再向福建和江西起攻擊了。為此日本大本營多次在禦前會議上提出再組建師團,用于侵華戰争。
在泾縣的周圍,蕪湖有日軍一萬餘人駐紮,但這一萬人以輔助兵種為主,隻能保着蕪湖不失,而湖州雖有日軍二個新編師團共三萬餘人,但是這二個師團要保障從杭州到南京的運輸線的暢通,而且還要負責周圍幾個縣的駐防,基本上沒有可能再向泾縣起攻擊。
南面的徽州地區主要是新四軍的活動區域,日軍也隻是在幾個縣城各駐有一個中隊的兵力,至于僞軍的戰鬥力就不在王海濤的考慮範圍内了。西邊銅陵縣有日軍一個大隊兵力,到了安慶則就是**的占領區了。在王海濤看來,自己的下一個目标就是銅陵縣,占領了銅陵縣就可以和安慶連成一片,這無疑對自已是非常有利的。
以九十三師的戰鬥力,銅陵城裡的一個大隊的日軍并不可慮,可慮的是攻城這種攻堅戰,對自已的部隊來說是一次考驗,而且一但不能快的攻占銅陵城,蕪湖的日軍勢必會增援,這樣攻城的部隊被日軍兩面夾擊,這仗就難打了。
王海濤喊來黎遠宏和武建周二人商議了一番後,一面讓黎遠宏對九十三師加強攻城戰的演練,一面通知唐小山,讓偵察團加強對銅陵城日軍的偵察,同時也讓駐守在南陵縣的一七一師做好攻擊繁昌縣的準備。
王海濤經過了幾天的反複推演,終于制定了一個攻占銅陵縣城的作戰計劃,并且把這一做作計劃用電文上報了重慶的總指揮部。很快重慶的總指揮部就同意了王海濤的作戰計劃,并對王海濤褒獎和勉勵了一番。
作戰計劃被批準,王海濤手下的準備工作也就緊鑼密鼓的展開了。九十三師的三個旅做着攻城演練,重炮團的一五零榴彈炮營也從泾縣轉移到了南陵縣駐紮。裝甲營自上次受了損失後,這次将出動十輛輕型坦克和十輛裝甲車配合攻城作戰。
就在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安保處的處長劉永突然來到了王海濤的指揮室,對王海濤說了一件讓王海濤火冒三丈的事。原來劉永和王海濤說的是在晏公鎮,有人告有**軍官強搶民女,還開槍打死了人。
但是警察局下去調查時,不但晏公鎮風平浪盡,而且告的人也不知去向。警察局正要放棄調查,有人在晏公鎮不遠的荒山上現了一具男屍,經查就是告晏公鎮軍官之人。這事明顯是有人殺人滅口,但警察局找不到證據,就把此事報到了安保處,因為涉及到晏公鎮的駐軍,劉永這才來請示王海濤該怎麼辦。
出了這種事,王海濤自然是要一查到底,不過考慮到晏公鎮有廖震這位中将師長在,隻派劉永去查肯定是搞不定廖震的,因此王海濤決定親自去一趟晏公鎮。于是王海濤和劉永商量了一下,自己帶着唐山豹和四個警衛,劉永則從保安隊中選了八名精幹的隊員,全體穿便服,前往晏公鎮。
晏公鎮離泾縣縣城隻有不到十公裡的路,是從泾縣到旌德縣的必經之路。第二天一早王海濤一行十五個人騎着馬,沒用一個小時就來到了晏公鎮的北門外。晏公鎮因為處在南北要道上,所以鎮子還算比較熱鬧,路上南來北住的行人和客商不少。鎮子的北門口有一個班的士兵在檢查行人,王海濤下了馬,讓一名隊員在鎮外的一個客棧裡看管戰馬并等着自己,然後帶着其他的人走向了北門。
王海濤近距離的觀察了一下守在門口的士兵,這些士兵稍有些懶散,但也不為難普通百姓,隻是對一些運送大批貨物的車隊才進行查問,這種查問也多是想撈點好處,貨主識相的,拿點小錢打了這些士兵,也就順利進城了。
對于這種行為王海濤也是無可奈何,幾乎所有的城門都是一樣的,連泾縣的九十三師也有這種情況,王海濤哪能管的過來,隻要士兵們不過份,王海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王海濤他們并沒有什麼貨物,守門的士兵簡單的問了幾句就放行了。
進了晏公鎮,王海濤看見鎮裡還是很熱鬧的,這個點各家商鋪也就剛開門,倒是早點攤子和各個經營早點的飯鋪生意挺好,王海濤現有不少官兵都在飯鋪中吃早飯,而且有的官兵和飯鋪老闆還很熟的樣子,顯然是經常來光顧的。
王海濤對劉永說道:“我們找家飯鋪先了解些情況再說吧。”然後就選了一家大一些的飯鋪向裡面走去。剛進了飯鋪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計就迎了上來,滿臉笑容的說道:“幾位客官,裡面請,小店有稀飯、饅頭、包子、油條、馄饨、面條,不知客官要來點什麼?”
劉永看了一下王海濤說道:“每人一碗面條,再來三十個包子。”夥計馬上喊道:“面條十四碗,包子三十隻。”然後引着王海濤等人到了店裡的幾張空桌前,用抹布擦了一下桌子說道:“客官們請稍等,馬上就好!”說完轉身離開。
王海濤剛坐下,就看見一名少尉軍官和二名士兵正好吃完飯了,來到櫃台前,對店老闆說道:“汪老闆,算帳。”櫃台裡一個戴着眼鏡的老頭堆着笑說道:“李排長,您吃好了?老樣子十個銅闆。”那個李排長掏出十個銅子交給了老頭,互相客氣了幾句才離開。
對此王海濤還是很滿意的,這時夥計端着幾籠熱包子來到了桌前,王海濤喊住了準備離開的夥計,問道:“夥計,你們這的軍爺怎麼吃飯也要付現錢嗎?我們那的軍爺吃飯可是從來不付現錢的。”夥計一聽王海濤問這事,立刻來了勁,說道:“那是,您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這些人是誰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