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哥,其實我認為,莽夫有莽夫的好處,武平除了這點還是不錯的,會功夫,槍法也不錯,更重要的是他非常痛恨日本人。”沈醉解釋說。
“可是,這種人容易被人利用。”馮晨擺了擺頭道。
“沒辦法啊,黨國用人之際,像大哥這種人才,你又不太願意到我們這裡發展,戴長官隻有從瘸子裡面挑将軍了。”沈醉感歎着說。
“曉曼最近咋樣?”馮晨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部下方曉曼。
“方曉曼真不錯,已經是複興社上海辦事處的情報股長了,戴長官很賞識她。”沈醉給馮晨介紹着方曉曼。
“這就好!”
馮晨還是會時常想起自己的幾個老部下,莫三強、方曉曼,還有自己的同志楊尋真,他們都還好嗎?
“馮大哥,你沒考慮到複興社來?”沈醉突然問道。
“呵呵,你們複興社不适合我,我這人自由慣了,還是自己做事方便。”馮晨笑了笑。
“戴長官可是一直盼着你加入我們複興社。”沈醉說。
“哈哈,戴長官那麼多人才,也不少我一個,況且我這人也沒什麼用處。”馮晨大笑了兩聲說道。
“馮大哥,問你件事情,早稻田大學旁邊的那家滬上人家被查抄的時候,你當真就在現場?”沈醉忽然問起了這件事情。
“是的,我親眼看着飯館老闆張文清的屍體被日本憲兵擡上了車子,他身上被打成了篩子,慘不忍睹啊!”馮晨現在想起那皿淋淋的場面,心裡還陣陣驚悸。
“唉,我們在日本東京的眼線算是徹底斷了,可是人家日本人安插在我們南京的間諜,卻始終查找不到,郁悶啊!”沈醉感歎道。
“川島芳子不是告訴你了嗎?”馮晨問。
“她告訴我了?”沈醉不解地反問道
“你前段時間你去平津,不是代表戴長官去同川島芳子交換情報嗎?”馮晨望着沈醉再次問道。
“那女人狡猾的很,她隻告訴我,在南京城潛伏着一個代号叫罂粟花的日本間諜,其他什麼也沒告訴我們。”沈醉回答道。
“就這一個?”馮晨問。
“是的,其他的川島芳子說,她不清楚。”沈醉說。
馮晨心裡想,看來川島芳子還不清楚,在南京高官們的跟前還潛伏着一個更緻命的女間諜,那就是南造雲子。
“沈老弟,據說華北那一帶很不太平,日軍經常挑釁,是不是這樣?”馮晨問道。
“不是經常挑釁啊,是天天在挑釁,每天都有日本軍人,在宛平城外演練,虎視眈眈,我看這仗早晚要打起來。”沈醉擔憂地搖了搖頭。
“宋哲元的29軍能夠頂住嗎?”馮晨問。
“恐怕危險,日本人不斷在華北增兵,再加上29軍的裝備也很差,萬一真打起來了,可能抵擋不了多久。”沈醉回答道。
“沈老弟,我再給你透露個情報,多注意29軍石友三部的動向,這個人很可能會被日本人收買。”
馮晨把在日本得到的這個消息,告訴了沈醉,希望沈醉能夠把這個情報上報到國民政府高層那裡。
華北一旦全面崩潰,中國就危險了!
正在聊着,馮晨無意之間,朝着窗戶外面的愛爾多路上看了一眼,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着歐陸風情咖啡廳走來。
“哦,沈老弟,許劍,你們先坐一會,我出去一下。”馮晨起身同沈醉他們打了聲招呼,走出了包廂。
來到一樓,馮晨發現進來的人自己果然認識。
“智勇?!”馮晨喊了聲。
“馮先生?”正背着身子,同另外一個人說着話的張智勇轉過身來,感到很是吃驚,吃驚中夾雜着驚喜。
“張先生,也過來喝咖啡?”馮晨打量了一眼張智勇身邊那人問道。
“噢,我同向先生過來談件事情。”張智勇回答說。
“哦,我也是和兩位朋友在這裡談事情的。”馮晨縱有很多話想說,但在這種場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馮先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洪幫的向華波向幫主。”張智勇見馮晨老是拿眼打量身邊的向華波,便給馮晨介紹着。
“久仰大名!”馮晨雙手抱拳拱了拱說。
“客氣了!”向華波同樣雙手抱拳給馮晨回了個禮。
馮晨同向華波之間的這種招呼,完全是江湖上見面的禮節。
這個向華波馮晨還真是聽說過,他原本是洪幫老幫主洪金山的弟子,不知為什麼,洪金山去世以後,沒有把幫主之位傳給兒子,而是直接傳給了自己的這個弟子。
洪幫在上海的勢力雖然沒有青幫大,但是也算是上海的第二大幫派,就全國幫衆來說,洪幫還要比青幫勢大些,所以在上海,青幫與洪幫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本來,青幫與洪門之間有着很深的曆史淵源,很多規矩相仿,所以馮晨聽說是洪幫幫主便以江湖之禮相待。
“馮先生,我聽說,你不是在日本留學嗎?”張智勇讓着馮晨和向華波在一張桌子跟前坐下問道。
“學習結束,回來了。”馮晨回答說。
“噢?回來了?那馮先生現在在哪裡高就?”張智勇問。
“自己準備辦個雜志社,房子剛租好,就在中彙銀行大樓三樓,張先生以後有時間了過去坐坐。”馮晨感覺咖啡廳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把剛剛租下房子的地址告訴了張智勇。
“改天一定去拜訪。”張智勇說。
“張先生,向先生,你們聊,我上樓去,樓上還有兩位朋友在等着。”
馮晨見張智勇似乎同向華波有事情要商量,自己在這裡恐有不便,便起身告辭。
回到二樓包廂裡,沈醉問道:“看到熟悉人了?”
“是的,一個朋友和洪幫的向華波,在樓下喝咖啡。”馮晨說。
“向華波?洪門幫主?”沈醉似乎有點吃驚。
“是,怎麼了?”馮晨問。
“這個向華波同共黨關系密切,我們曾經追查過一段時間,但沒抓住把柄。”沈醉回答道。
“沈老弟,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國共已經合作,原來被你們抓進牢房裡的政治犯,陸續都被放出來了,你還關注人家跟共黨接觸幹嘛?”馮晨提醒着沈醉。
“大哥,你誤會了,我說的是曾經,現在即便是有共黨站在我面前,大喊三聲,我是共黨,我沈醉也不會理他的,現在要對付的是日本人。”沈醉解釋着。
“就怕你們戴長官嘴上一套,暗地裡又是一套啊!”馮晨說。
“呵呵,你這話怎麼說的跟戴長官說的話一樣,戴長官說,就怕共黨嘴上一套,暗地裡又是一套。”沈醉微微笑着說道。
“許劍,你怎麼一直坐着不說話?有心事?”馮晨見許劍半天不開口,望了眼許劍問道。
“兩位大哥說話,我插不上嘴。”許劍說。
“我們兄弟在一起不要拘束,自然些才好。”馮晨看出來了,許劍還是有些拘束。
“許劍,馮大哥說得地,以後在場面上,我是你的領導,私下了,我們是兄弟,不要客氣。”沈醉附和着說道。
“我記住了。”許劍點了點頭。
“許劍,你們方連長呢?”馮晨問。
“福建事變後,他随着蔡軍長一起離開了部隊,現在聽說是蔡軍長的管家。”許劍回答道。
“忠心啊!”
馮晨感歎了一句,但話出口,馮晨覺得這樣說話,有點不妥,贊揚方國雄忠心,豈不是說許劍不忠心了?
“我原來也是打算一直跟随蔡軍長和方連長的,無奈他們兩人都堅持不同意,我這才去了中央軍,結果又被沈大哥挑選到複興社。”
許劍果然對馮晨的話很敏感,連忙解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