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此時的張虎,完全不想認識眼前的這些狼朋友,一回生,二回熟,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小的呗,如果這些狼朋友會說人話,并能用他的貞操換取這跟着的這十多号生命,我想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的。
特種排第一次出手就失利了,上次的和野牛王一起陰白狼王,隻能算半次,畢竟自己是帶傷上陣的,并不能完全算數。
這一次的計劃可以說是讓人驚喜連連,也是驚吓連連,但偏偏自己沒有師兄那般的火候,硬是把勝勢變成了敗勢,而且還被人像狗一樣的攆出來了。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首先自己這夥人和吐蕃人還是第一次正面的沖突,其次對他們的生活習性完全是一無所知,當端木雄像講天書般介紹着吐蕃人善戰的個性之後,張虎才知道這些人竟然兇悍到如此地步,看來以前那些老人們并沒有對他們撒謊,這些人能打是真的,而且還很有智慧,這枕着鐵鍋睡覺的法子防備夜襲之敵,也隻有他們才想得出來。
那麼聰明的師兄回來之後,像轉了個性子似的,直接變成了一個傻子,張虎悲歎吳師哥命運的同時,同時為自己的前途也搖頭聳腦了一番。
他知道此刻是最難的,為了順利的帶着這跟來的十多号兄弟回去,他摸了摸背後的翎羽箭,剛剛不切實際的頹廢想法一掃而空。
夾雜在人群中的端木雄東瞅瞅,西望望,似乎想在狼群中尋找一個熟悉的影子,當他發現也許這群狼隻是一幫毫無紀律性,餓了很多天眼冒綠光的饑餓之狼後,他也随身抽出了一把剛剛從吐蕃軍官身上順手牽羊弄過來的一把鋒利的彎刀,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既然這一場人與獸的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較量,那就必須做好拼命的準備了。
‘嗖嗖嗖’三箭打破了原本人狼之間對峙的那種阒寂,張虎毫不猶豫的出手了,三箭例無虛發,直接将最前面的三頭餓狼當成了自己試箭的活靶子。
“跑,快撤。”就在群狼對于同類身體裡冒出的皿腥氣露出留戀之色的時候,張虎,羅平陽,端木雄等人拔腿就跑。
張虎聽見後面的群狼為了那三具狼屍大打出手之後,才暗自慶幸今天遇到的這隊狼也許隻是一支雜牌軍,和前面的白狼王帶領的那隊狼的紀律性一比,實在要差太多了。
就在張虎等人覺得已經逃離了險境,正準備停下來休息一會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嗷嗚’的狼嚎之聲,自己這隊人的勁敵一直偷偷的隐藏在周圍冷冷的瞧着這一切,它們剛剛隻是想讓張虎等人用盡身體裡舊的力氣,在新的力氣沒有回來之前,這将是它們最佳的進攻時機。
張虎知道,自己這隊人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連善于走山路的他,此刻腳底也磨出了幾個大水泡,他剛剛停下來的時候弄破了幾個鼓掌的水泡,放出了裡面的液體,好讓自己好受一些,當他聽見狼嚎後準備起身的時候,那種被腳下的石子刺入到肉裡的感覺,疼得他踉跄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再看看旁邊的數人,此時能走的估計也沒幾個了。
所以張虎決定,他不走了,與其像獵物一般被人驅趕着在這漫無目的的在這叢林中亂竄,還不如在這裡轟轟烈烈的和那些尾巴大幹一場。
羅平陽屬于現在人群裡面還能走的其中一個,他原本的腳丫子下面就磨出了厚厚的一層老繭,這段時間寨子裡的那些婦人給他做了一雙合腳的草鞋,這一路的潰逃,那雙草鞋早就被石塊,荊條弄出了一個個讓草鞋再難穿在腳上的大洞,這反而成為了他行走的累贅,但他舍不得丢掉,回去讓那位婦人補一補,也許還能穿,他脫下來将兩隻草鞋系在一起,挂在了脖子上,用一雙人肉鞋底代替繼續行走。相比較其它人投過來的羨慕的目光,他第一次感覺光腳走路是那麼的讓他如此自豪,因為他第一次送柴禾到縣城去買的時候,就因為自己光着腳,被幾個拿着藤條的小屁孩追了幾條街,原因是被一個窮酸的秀才酸了一句‘衣衫不整,有傷風化’。
羅平陽知道了此刻張虎的窘境,他起身準備背起張虎一起逃命,當得知張虎的計劃之後,羅平陽開始探查周圍的地形,找到最佳的伏擊地點,也許隻有這樣,他們才有射手狼王的機會,這夥人才有逃離險境的一線生機。
狼影瞳瞳,綠眼幽幽,在張虎等人還沒準備好阻擊的最佳陣勢,那幫剛剛被認為是‘雜牌軍’的狼影再次朝他們襲了過來,隔着遠處分明有一個高大的狼影冷冷的看着這一切,剛剛手下的不争的表現似乎讓它有一些溫怒,所以這一次它和它旁邊的正規軍想讓這隊‘雜牌軍’先去趟雷。
等到這幫人彈盡糧絕的時候,就是自己剿滅這幫宿敵的最佳時機。
此時的張虎,坐在一塊突出來的大石上,為了不影響自己拉弓,他将上身的衣服脫下來墊在了自己的腳下,這樣才不負了自己這神射手的名諱,更何況在這關鍵的時候,一旦失手,将釀成難以追悔的後果。
其它人早已和野狼戰在了一處,這隊人更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手,對于群狼的攻擊,表現的一點都不慌亂,彼此互為一個小團體,将數次想撲向自己的野狼斬于自己的利刃之下。
端木雄此刻卻停了下來,做了一個讓衆人迷惑不解的動作,他居然拿起兇前的一個挂飾一樣的東西,輕輕吹起來。
相比較剛剛得到此物時的無從下口,此時的他完全把這樣東西當成了一樣樂器,慢慢的吹奏起吳永麟在獄中交給他的所謂的《搖籃曲》起來。
音律時遠時近,時高時低,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張虎很疲倦的打了一個哈欠,這端木雄在幹什麼?到底是想催眠自己人還是想催眠那些狼?
白狼王眼睛一亮,某些熟悉的記憶似乎在它的腦際想起,它急速的撲了過來,此時它的眼中隻有一個放羊少年的影子,是的,他們總算又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