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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江湖術士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405 2024-01-31 01:14

  “把他給我帶上來。”

  高輿剛一發話,斜裡立馬竄出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像抓小雞仔似的将渾身抖個不停,臉色煞白,表情無辜的老二從水牢中提了過來。

  “說吧,你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發現的這句無頭屍?”

  “咿咿,啊啊......”

  伍長一聽,立馬傻眼了,怎麼是個啞巴,正當他誠惶誠恐的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原本表情嚴肅的高輿卻發話了:“不會說,總會比劃吧?”

  老二立馬點頭像小雞啄米,等高輿遞過來一個古色古香的羅盤,高輿似乎精通彜語,兩人點頭嘀咕了半天後,他很快得知了這具無頭男屍死亡的大緻時辰,恰好發生在昨夜彜人出逃其間的某個時光,到底是私人恩怨,還是蓄意謀殺,高輿哪裡能理得清一個頭緒,正當他站在原地冥思苦想的時候,一個破鑼嗓子不合時宜的喊了出來:“你們這幫直娘賊,大清早的在這裡瞎嚎嚎啥,打擾老子的清夢。”

  明明已經日近中午,這位似乎醉生夢死的牛大春,堤壩上的最高長官,有些指鹿為馬,颠倒乾坤,忘乎所以了。

  伍長連忙哈腰過去陪笑道:“牛爺請息怒,屬下們實在被當前這件迷案弄糊塗了,還好牛爺大駕光臨,這下我們破案有望了。”伍長說完,立馬在牛大春旁邊耳語起來,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該說的,不該說的,搜腸刮肚的和盤托出。

  原本微微閉着眼睛的牛大春在聽伍長講完最後一句話後,靈光乍現,猛然用他那帶有某種攝人心魄的磁性嗓音吼道:“我還以為多大點事,這不就是場水陸道場的事嗎?那個誰?高輿,你不是懂那個什麼陰陽八卦,奇經八術嗎?你安排安排。”

  “牛爺,事有蹊跷,馬虎不得,何況小人對奇門遁甲隻知皮毛,這事還得另請高明,我聽說十裡外藥王觀的清泉道長精通此道,不如...”

  “那還在這裡磨蹭個啥,立馬派人去請啊。”

  “清泉道長常年雲遊四海,這個時光在不在藥王觀,小人實在不敢打包票。”

  “我說你們這些讀書人簡直是腦袋讀迂了,清泉道長不在,難道他沒有高徒?禮數必須到,這些老道不給我牛某面子,文的不行來武的。”

  伍長雙眼發亮,這綁票勒索,殺人越貨對他們來說簡直家常便飯,小兒科,立馬谄媚的答道:“牛爺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保證辦得漂漂亮亮,利利索索的。”

  牛大春截口叱咤道:“少廢話!快他娘的給我去辦事。”

  日暮時分,早已在水壩邊準備好案條,香燭,黃紙,元寶,三牲的牛大春,高輿等人,偏偏等到了一個由伍長領來的江湖術士,隻是對方很是相貌不俗。年約三旬上下,長衫便履,兩眼神光十足,手裡拿着一個布招牌,上面寫着上寫:“善相天下士,妙手可回春。”這兩行字,全有碗口大,口氣太大了。

  兩邊有兩行小字,寫的是:“鄙人曾得異人傳授,善相人一生吉兇禍福、過去未來,兼治一切疑難雜症。”這相士手中拿着兩塊簡闆,高輿曾經聽父親高超提起過,在江南道上管這一行叫,“踏青子,斬盤帶推包。”術語是串茶館、相面帶治病,四大江湖之一。隻是這些人到底善不善于驅走那些髒東西,就連高輿心裡也沒底。

  牛大春一怔,顯然也沒弄明白手下人這葫蘆裡弄的什麼名堂:“小伍,這人什麼來路?”

  “牛爺,這人可神了。我的七大姑,八大姨,就連我那未出生兒子将來的大富大貴,都算得一清二楚,前不久牛夫人不是......”

  牛大春急忙尴尬的咳嗽數聲,這伍長辦事還是放心的,怎麼這節骨眼上卻缺了個心眼,牛大春不得不主動站出來替手底下人打圓場:“你,你是不是那個藥王觀的清泉道長?”

  “清泉那牛鼻子老道,我當初跟着師傅學能耐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裡穿開裆褲呢。這些年在外面闖出了一點名堂,拿大架子不認人,硬是讓我這個昔日同門師兄弟在藥王觀白白等了他一個多月,敢情拿我開涮,我的時光就不是時光了,你們說可氣不可氣?”

  牛大春感覺有戲,既然這人和清泉道長是同門師兄弟,那應該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人。牛大春是個練家子,瞧見對方器宇不凡,更聽高輿說清泉道長有一套松風劍法,這人多半也懂個一招半式,一時技癢,抱拳向這術士道:“老兄尊姓大名?我看老兄不僅精于星相醫蔔,武功上定也有過人的本領,我在下願在尊前請教。”

  這術士忙擺手道:“笑話笑話,一個流落江湖,挾末技苟延歲月的我,哪懂得武功二字。我真要會三招兩式的,我還去鋪場子教徒騙人哩!何緻在風塵中鬼混?至于賤名尤不值一提,我姓胡,江湖上全叫我胡半颠,我倒把我的本名忘了。”

  高輿早已将這個胡半颠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心裡自然有自己的算盤,萬一對方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同道中人,那自己在水壩上留下的後手豈不是被對方一看便知,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他有意想将對方氣走。這時忽聽那相士竟說出甚麼把他自己的姓名全要忘了,這簡直是存心戲侮他們幾個,這分明是拿着爺幾個下酒。趁此機會頂他兩句,何樂而不為。學道之人原本就心高氣傲,一言不合轉身走的比比皆是。

  遂扭轉身,斜坐在一旁的一張凳子上,向這相士道:“我看你這叫裝着玩,你拿我們爺幾個當‘空子’,你枉是江湖人了!我見過許多混人,沒有過跟你一樣的。這幸虧把自己的名字忘了還不要緊,萬一你把姓甚麼忘了,那豈不費了事?一個人沒有個姓,那還活個甚麼勁的。你沒想好了,随便往外說,我全替你怪難為情的。往後您說話打個譜兒,這麼信口胡謅,叫人笑掉了大牙,我說的話是與不是呢?”

  高輿這幾句話,說的可夠重的,簡直是對着面罵人。哪知道這個胡半颠并不十分着惱,隻冷笑一聲道:“朋友你這麼當面罵人,可有點欺人太甚!我要跟你一般見識,我就枉在江湖上跑了。不過你這麼盛氣淩人,仗着你是一方的霸主,可是你要知道我胡半颠并非怕你。我若是被人幾句無憑無據的話就唬住了,這些年走遍中原,什麼武林英雄、風塵俠客、飛賊巨盜、土豪惡紳、毒蛇猛獸、鬼魅邪魔,全沒少見,要是沒一點應付之術,到目前為止,别說我整個人,連骨頭恐怕全都碎了。隻為朋友你自身多災多難,受盡磨折,厄運當頭,眼前你有一步大難,雖不至把你的命要了,也叫你九死一生。你跟我胡半颠這麼強橫霸道,我本可以緘口不言,可是,我胡半颠挾術走江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不便學那量淺的俗子,有一點小憤,就不顧道義,你信不信在你……”

  高輿心裡早已驚出了冷汗,隻是當下如果真的服軟,豈不是直接貼臉讓對方轟上一拳,以後對方指東不敢往西,那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活趣,千不該,萬不該由着性子自負清高在水壩上留下後門,此時這些已經完全沒任何的意義了。高輿深呼一口氣,将憤懑不甘慢慢壓了下去,突然說道:“少跟爺們動生意口,我本來就不信。爺們走南闖北,也是指着兩肩頭扛着一個腦袋,不過咱們行當不同。閣下少跟我弄這一套,金、批、彩、卦、風、火、雀、要,八大江湖,爺們全懂,你死了心吧!今天憑真本事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吃飯,我自己早認了命了。生在這世道上,都為命苦人!命好作富家翁,還用得着在江湖道上鬼混嗎?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

  那胡半颠微笑着說道:“朋友,你先别這麼利口譏人。不錯,我是生意,是江湖一流。可是凡是我道人中一開口,不是為名就是為利。比方從你身上找不出油水來,或者你咬緊了牙關,不抛‘杵’,我就許拿你作肉招牌,‘攏黏’好粘别的‘點’兒。今日我跟朋友你大概總不是這兩種方法吧!我既不為名,又不為利,你雖然罵了我,我有個賤骨頭的毛病,誰越看不起我,越不信服我,我倒非要叫他信服了,我定能叫你知道胡半颠實非一般江湖生意經之流可比。我既非騙财,又無惡意,我饒指示你的迷途,給你一條趨吉避兇之路,你反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太嫌不近人情。我就不信你那種認命的話……”

  兩人的口角直接升級為了江湖行話,一旁的伍長,牛大春聽得雲裡霧裡,隻是這可比打架有趣多了,更何況牛大春還是第一聽到,興緻越來越高,牛大春幹脆讓人在旁邊放下一條長桌,也不理會鬥嘴的雙方,讓人在面前依次擺好燒雞等下酒的肉菜,就着一壇美酒,大快朵頤起來。

  那胡半颠也不和牛大春客氣,直接蹬鼻子上眼的将牛大春手中剛剛倒滿的一碗酒奪過去咕噜噜喝得一幹二淨,隻不過仍然是不急,也不怒的說道:“朋友這種君子安貧,達人知命,倒是誰都可以做到,不過象你我這路人,别自己看的過高了。不定怎麼樣,何況認命和知命還差點火候。蝼蟻尚且貪生,假若你在厄運當頭,到了山窮水盡,正走在歧途上,眼前有兩條路,全是通着你要去的地方。左邊這條道近着六、七十裡,可是有許多毒蛇猛獸潛伏着,走在這條道,十九得喂了毒蛇猛獸。右邊這條道,遠着六、七十裡,全是坦途。依着朋友你那麼說,自己想到自己命運不濟,索性喂了野獸倒痛快,任憑别的指示他多走幾十裡路,就可免去危險,竟給人家個充耳不聞,自趨死路的。朋友你要是身臨其境,絕不會象你說話那麼不近人情了。”

  高輿冷然笑道:“我看你真正是半瘋,你既然是一番好意,給我判吉兇,咱們有言在先,你說的對,回頭我敬你三杯酒;若是信口胡言,你必須受到相應的懲罰,我要打你三拳,我看你還是别找着難看了。”

  胡半颠哈哈一笑道:“這倒是奇聞,相土要是挨了打,倒是開有相人術以來的奇談了。我看朋友你還要力除強暴,多學謙和,免得早蹈危機。朋友你的印堂暗淡,定有兇災;山根塌陷,終身碌碌風塵;眉骨卓立如刀,難逃兇殺纏身,不過你要心田秉正,自能化險為夷。君子問禍不問福,我是直言無隐,朋友你信不信的由你了。”

  當時這術士一番話,說得高輿頗有些動容,遂問道:“那麼依你這麼說,我大約壽命也難以延長了。”

  術士道:“我倒沒敢那麼妄斷,朋友你好在地閣豐盈,福壽之征,語聲帶韻,按五行又合水局;你氣色合木形,聲色相生,所以遇到多危難的地步,尚有解救。相法上說,一官成有十年旺運;一府成,有十載豐祥。仗着有這兩層,破解了不少厄運。隻是眼前的幾步難關,實難避免。你要事事不貪功冒進,不履險蹈危,還能保得不緻有大失閃。朋友我言盡于此,是否應驗,往後看吧!”

  高輿郁悶得連喝了數碗大酒,立馬醉眼乜斜,一邊細細思量胡半颠的話,一邊想到自己的遭際,果然不差。從十七、八歲飄流至今,真是九死一生,這相士頗有些個本領,當時正是信是疑,那相士胡半颠站起來,似乎準備轉身離開,哪知一旁的牛大春卻發話了。

  “胡道爺,你看您命也幫高輿批了,這酒也喝了,接下來是不是得做點正事了?這五樓的人可都等着呢,閣下要真是一個銀槍镴槍頭,别說高爺饒不了你,我手底下幾百人這道關恐怕更不好過,難不成非得讓這幾百人在你身上轟一拳?我看胡爺這身子骨也受不了啊。”

  “真要批?”

  “要不然我們能在同一張桌上喝酒吃肉?”

  “那我試試?”

  “胡道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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