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和你打賭,過了今天,你和美女姐姐多半要浪迹天涯了。”
“何以見得。”
“眼前這家夥你以前覺得他猥瑣膽小,你殺他會有損你的威名,現在他可不得了,這一身功夫高深莫測,反正你多半也技養了,要不和他比劃比劃?這樣我也可以抽點空出來對付澹台潛淵這老頭子。”
“你這口氣還真不小,你難道不知道澹台潛淵是大理的第二大高手?不怕被他一掌拍成肉泥?”
立在一旁的澹台潛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單說武功,他單打獨鬥确實可能打不過悟空大師,排在第二,也無可厚非,隻是他完全沒明白杜清源和吳永麟這插科打诨一般的話裡有話。
“我怕他幹什麼?如果說内外武功,我自然給在場的高手提鞋都不配,至于談到我手中這把快刀練出來的刀法,我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這也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鑽出來的假和尚,我敢把他當蟑螂一樣踩扁了。”
澹台潛淵根本不理會吳永麟話語中的相激,依然沉穩的應答着:“我最終還是小看了你,你就是讓高泰遠輸得一敗塗地的吳永麟?讓我來會一會你的快刀。”
一道大鵬展翅般的身影如惡鷹捕食般迎面朝吳永麟撲了過來,澹台潛淵的左右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帶上了一雙幽冥般泛着粼粼藍光的鬼爪,一伸手便抓向了吳永麟脆弱的喉骨。澹台潛淵想速戰速決,出手快如奔雷,他這一招鎖喉手由達摩十八手中的‘金豹露爪’演化而來,隻不過要将這招練與臻境,需要眼光銳利,耳目靈通,心性靈勇,三性合而為一,方精靈自生。澹台潛淵當時練功他過于急功近利,往往忽略了這些需要年久日深慢慢積累的基礎武學,通過博大精深晦澀難懂的《易筋經》雖然将内功的修為強迫到達了一種超然無物的至聖之境,隻是他這一座華麗的空中樓閣遇到悟空或者倫無序這種把羅漢拳基礎武學都打了整整九寒暑的人來說,在持久戰中很容易在對方沉穩如意的對沖中轟然倒塌,吳永麟無意中獲得的那套破浪刀法其實論招式而言隻有簡單的一招---‘最初一擊’也是‘終極一擊’,說他無招也許來得更貼切些,但真正要練到決鬥時不被對方的氣勢或者淩厲的攻勢所幹擾到,主要是選一處幽靜之地練氣,和羅漢拳中的三性調養有異曲同工之妙,人到死俄頃間而能萬念皆空,了無一毫挂牽,此所謂無挂礙斯無恐怖,無恐怖則生死之念絕,所謂了解人間生死念,便覺當前火自涼也。
像吳永麟這種在睡夢中都在練氣的武者當世才僅僅出了他一人而已,他一個月的在練氣上的神速進步都能比得上平常人大半年了,經曆過多次生死劫後,最難的那一關練膽氣破心勇在他面前就像一層薄紙,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輕輕戳破,一通則百通,一順則百順,他今日的修為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吳永麟始終保持着一種拔刀的姿勢,哪怕澹台潛淵那隻鬼爪隔着吳永麟前身隻有僅僅半尺的距離,吳永麟一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盯着自己的對手,盯着那隻朝自己抓過來的鬼爪。
澹台潛淵這才感受到了昔日澹台玉瓶給他說過的此人身上的那種殺氣,他不清楚對方的拔刀的速度能有多快,他也不清楚對方手裡的那把快刀到底有多鋒利,如果因為自己的一個判斷失誤,那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條手臂,而是整個局面的全盤潰敗。
澹台潛淵往周圍瞧了一眼,本來他想抓一個和尚來試一試對方的快刀,隻是環目一周,僅僅隻剩下自己人了。澹台潛淵從吳永麟身前急速後退,歹毒的左右手開弓如小雞抓老鷹般便将兩個黑衣人随手推向了吳永麟。
兩人的身子突然從齊腰的部位被斬斷,他們死之前甚至沒有一絲的痛苦,等兩人的腦袋咕噜噜朝旁邊滾去的時候,衆人這才發現吳永麟早已揮了不隻一刀,至于吳永麟那把快刀什麼時候重新回到刀鞘的,被自己人擋住視線的澹台潛淵根本就沒看見,他此刻也失去了先發制人的機會和勇氣。
“小子,你這刀法怎麼練的?有機會讓老道見識一番。”和段正淳戰在一處的杜清源乜斜着眼對于吳永麟練就如此驚天絕技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切水果。”
“當真?”
吳永麟并未作答而是詭異的笑了一下,雖然他這個冷笑話眼前這些人并不能理解,但從這次大難中逃走的某些黑衣人卻當了真,據說切水果成為了那些刀客最基本的入門功夫并蔚然成風,至于到底有沒有用,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在他們最終要放棄的時候,總會拿那個驚為天人的快刀手的謊言來安慰自己。
不甘心失敗的澹台潛淵接着完全發了瘋,他将周圍的自己人抓起如扔沙包般紛紛投擲向了吳永麟,那些人被澹台潛淵推過來的時候力道驚人,隻是那些身不由己的人影還沒靠近,一陣讓人眼花缭亂的刀影在那人的前身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刀陣,快刀所到之處,皿肉橫飛,筋骨斷裂,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死前沒有一絲的慘叫,澹台潛淵從推過去的人牆的縫隙中發現,吳永麟第一刀幾乎都是揮向了對方的脖子部位,完全不給對方任何活命的機會。
澹台潛淵在吳永麟揮刀斬向那道人牆的時候早已将這些被抛過去的黑衣人的武器一股腦的收集在了手中,裡面以長槍居多,發現吳永麟砍向人牆的速度慢下來之後,左右懷抱着幾十種刀,劍,槍猛沖了過來。
一橫一劃一旋一提,紛亂的各種武器在兩人之間如天女散花般灑向四處,才交手的兩人下一刻便如楚河漢界般分割開來。在澹台潛淵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自己那隻帶着幽冥鬼爪的手套永遠的插在了對方的右肩上,手臂上一道整齊的切口以及不斷往外噴灑的皿霧讓他幾乎忘記了疼痛,甚至忘記了那條留在對方身體的那隻手臂,再看看澹台潛淵周圍,那些黑衣人像見了鬼似的遠遠躲在一旁,生怕自己再次變成對方手中的人肉沙包。
澹台潛淵心裡莫名的湧出一種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