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想女人了?”吳永麟對站在狀元樓窗子旁邊發愣的消瘦背影打趣道。
“想男人。”在吳永麟内心一陣惡寒的時候,感覺自己說錯話的白猿連忙補充了一句:“一個真正關心過我的老頭子。”
“我心裡其實也住着一個老頭子的影子,隻要想起他,我心裡便覺得暖烘烘的,我做他徒弟的時間挺短,但我這輩子從他那裡獲得的卻是最多的,哎,好想回到過去那樣的日子去,每天被他踢一次屁股都覺得舒坦。”
“我那位老頭子不同,他不喜歡說話,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甚至讓你會覺得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隻是誰又曉得每天一個孤老頭子總會站在小屋邊不停的往遠處張望,隻要我這隻頑皮的猴子晚回來個一時半刻;誰又曉得我每天被野獸撕爛的那些衣服第二天總會莫名其妙的變得更加慘不忍睹,隻是因為這個恨不得将自己一半化成女人的男人為這隻野猴子操碎了心;誰又曉得這個老頭子看見一個渾身浴皿的猴子回來的時候,其實他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其實這些我都知道,我會提前回來,躲在暗處,偷偷看着那個糟老頭子,感受他這種漫不經心卻比任何人都要熱切的愛;我會假裝睡去,看着一個笨拙的男人在那裡飛針走線,差點把自己和那件衣服都縫在一起;我會把野獸的皿液一股腦的抹在自己身上,隻因為我希望看見那個老頭子眼中露出的焦急眼神。”
“走,下去喝一杯,敬那些曾經最在意過我們的人和我們曾經最在意過的人。”
“呸,我們家老頭子還活得好好的呢。”
就在兩人轉身下樓的時候,一件利器帶着破空之聲激射而至,嗡的一聲就釘入了兩人旁邊的窗棂上,白猿眼尖,立馬認出了那是原栖霞帶過的一支玉制發簪,那上面有一個類似于雲雀形狀的漂亮珠花,那一日和田不歸等人激戰的時候早已把這三個女人能用眼睛抓住的一切牢牢的印在了腦海中,此時突然看見這東西,自然知道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那上面寫了些什麼?”一旁的白猿早已慌得六神無主,那表情就像誰擄走了他老婆一樣。
“我們找那隻金雞借點錢去,綁票勒索,恐怕再等個一時三刻,你就再也見不到你朝思暮想的那三個女人了。”
“要借錢,找我啊,我有錢。”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了兩人背後,這突然一開口,倒把兩人吓了一跳,那人正是被澹台玉瓶威逼打入敵人内部的段正興,此刻有雪中送碳的機會,他怎麼肯能讓它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除非你讓我揍一頓,我才會勉勉強強同意你出那麼一點微薄之力。”
“這...”段正興一下子傻了,從來沒聽說過借錢的那一方還對債主談條件,一時間尴尬的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應。
“幾分利,兄弟?多了我們實在還不起,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寄人籬下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錢,先拿來江湖救急。”
段正興腦袋裡完全迷糊了,剛剛還義正言辭的家夥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看着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段正興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這果然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自己這隻小綿羊,擺明了不是送到虎口中被人宰割,這僅僅為了獲得一個女人的那一絲絲好感的代價是不是太高了點?段正興也不知道自己那個小心翼翼保管的錢袋子是什麼時候被掏走的,看着如風一般在眼前離開的兩人,他的心簡直在滴皿。
一間普通的木屋之内,時不時傳來一陣‘咿咿吖吖’的聲音,白猿和吳永麟趕到的時候,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将三把刀抵在原栖霞,孫玉瑛,花秀蓮這三個女人的脖頸處,看着梨花帶雨的三人投過來的興奮不已的目光,白猿這頭野猴子早已方寸大亂,他的世界裡從沒有過什麼威逼這種境況出現,更多的力量與力量之間的對沖。
“錢帶來了嗎?”一個體格健碩,比其他人都要高出一截的漢子像一堵小山一樣從人群中站出來的時候,還是把白猿和吳永麟吓了一跳。
“現銀沒那麼多,裡面有一塊玉佩,叫什麼封侯挂印還是什麼狀元及第,我看還值幾個錢,要不你湊合湊合?”
“那這麼說你沒湊足一萬兩現銀了?小子膽子還不小,既然這樣,兄弟們,這三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我們也湊合湊合?這人和錢我們都要了,哈哈哈。”漢子才說完,一個個早已急不可耐的黑衣人開始對那三個女子不規矩起來,一時間三個女人驚恐到了極點,白猿眼中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上去将那些惡人一個個撕成碎片。
“你們這些人啊,非得讓我顯山露水,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人活得好好的,非得嫌自己命長,要挑戰一些你明明惹不起的一些人,這樣對你們其實是不公平的。”一陣冷峻的眼光從對面那些人眼中閃過的時候,讓那些黑衣人不寒而栗,他們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個嬉皮笑臉的小子并不簡單,當他把手放到刀柄上的時候,所有人突然感受到了從來不曾有過的恐懼,那是一種感覺一把快刀架在脖子上,随時會讓自己腦袋和脖子分家的驚懼。
“把你的手從刀柄上拿開,要不然我先宰了這小娘們。”那個壯碩的漢子說出這句話之後,沒有人敢笑出聲來,一陣鋪天蓋地的殺意更是讓這些人喘不過氣來,就在這個時候,那些黑衣人突然扔掉手中的武器,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詞:“大俠,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們一般見識,我們身上還有一些碎銀子,您都拿走,算是我們孝敬給您的。”
這急轉而下的場景一下把所有人都弄懵了,同樣包括躲在暗處的澹台玉瓶,她心中疑惑無比:怎麼這還沒開打就投降了?
“大家出來都是求财,既然你們識相,我就卻之不恭了。還愣着幹嘛,還不快滾?”吳永麟吼了一嗓子,那些人屁颠屁颠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着旁邊三個喜極而泣的女子劫後餘生的擁在白猿的旁邊,吳永麟喃喃自語:“這林子裡出來的牲口就是霸氣,一口氣就吸溜三個妹子,哎,不服老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