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剛剛的所見,多日的相處下來,清楚地知道面前的玄衣壽王極有主見,中年副将當即單膝跪地一臉愧疚的抱拳道:“末将見識淺薄,不識殿下鴻鹄之志,還望殿下勿怪!”
正當李清想要邁步上前,将中年副将攙扶起來的時候,門外的房門應聲而開,渾身是皿手持唐刀的石皓帶領着七八名親衛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說道:“殿下,吐蕃兵士各個不要命的往城上沖,如今城牆之上已經有不少吐蕃兵士,為保殿下安危,末将恭請殿下撤入城内!”
也幸虧此刻如此闖入的是石皓,若是換做他人擺出如此陣勢闖入壽王臨時駐紮的城樓,不明情況的絕對以為此刻身為守城主将的石皓已經叛變投敵,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捉拿李清前去獻功!
說罷,石皓對着此刻已經自己站起身來的城防軍東大營副将開口說道:“崔副将,即可率領所部保護殿下撤進将軍府!”因為同在城防軍共事,石皓自然也認得此刻随軍出征的中年副将。
一直計算着時間的李清聽着不過半個時辰,吐蕃軍隊就已經逐漸登上城牆,即使沒有親眼所見,李清也能夠料想得到外面的戰事進行的是何等的慘烈。
看着面前石皓的架勢,李清明白,就算是自己不願撤回将軍府,為了自己的安危,面前的石皓也絕對會吩咐身後的親衛硬生生的将自己幫會将軍府,李清所幸沒有多做掙紮,直視着面前明顯剛剛經曆過一場厮殺石皓,開口說道:“該撤的時候,本王自會撤退,本王雖然急于建功,但卻不是莽撞頑固之人,自然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石皓神情逐漸放松下來,想着此刻的城外有着慕凡主持大局,因此,石皓倒也沒有急于一時!
不慌不慢的開口說道:“石将軍,若是憑借着此刻手中的人馬,你能堅持多少時間?”
雖然不明白面前的壽王為何會有如此突兀的疑問,但是略微思考之後,石皓還是如實的回答道:”保守估計半個時辰,若是拼盡手中的人馬,最多能夠堅持一個時辰!“
石皓沒有說的是,若是此刻李清能夠将作為後備軍的五百劍門軍和五百茂州兵馬交予到到自己手中,自己絕對有信心能夠保證兩個時辰之内,絕對不會把城南丢失!
而且令石皓不解的是,此刻雙方交鋒正激烈,不僅是茂州的五百兵馬,就算是茂州副将自從入夜之後,自己也從未見到過,若不是深知茂州副将的品性,石皓真的會以為茂州副将在次生死存亡時刻,帶着他的屬下臨陣脫逃!
站在石皓正對面的李清看着陷入沉思當中的石皓,”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既然抵擋不住吐蕃的兵鋒,那不如現在就撤去城上所有防備,讓吐蕃軍隊長驅直入!”
看着随着自己的話語陷入呆滞狀态的石皓和城防軍副将,似乎是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在開玩笑一般,李清收起臉上的那抹随意,嚴肅而又不容置疑的說道:“傳本王命令,城南守軍全部撤回城内!”
聽到這麼突兀的一道命令,終于回過神來的石皓,目不轉睛的盯着面前的李清似乎不認識一般,猶豫了半晌方才開口說道:“殿下此舉未免・・・・・・?”石皓并沒有接着往下說,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石皓所指的・・・・・・。
走上前去拍了拍石皓的肩膀,環視着周圍除了青螟衛均是一臉質疑的看着自己的一衆兵士,李清感慨地說道:“本王既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更不會拿大唐将士和無辜的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統計一下傷亡人數,挑選兩百名精銳死士本王自有用處,接下來全軍撤入城中,展開巷戰,任何人,敢于違抗軍令,當場處死!”
知道了面前的李清的意思,原本臉上的質疑消失的無影無蹤,當今拱了拱手說道:“殿下之名,我等定當遵從,隻是如此一來,若是一旦城内湧入大量吐蕃兵士,勢必會給守衛城西的翼州兵馬和守衛城北的龍州兵馬造成壓力!”
淡笑了聲,李清指着自己開口說道:“有着本王坐鎮,那些吐蕃兵士心中所想的口中所念得恐怕僅僅隻有本王的人頭而已,高官厚祿富甲天下的誘惑之下,他們又怎顧得上城西和城北的戰況呢?”
盡管明知道還有不妥之處,但是看着面前的李清一臉不容置疑的神态,是好當即毫不猶豫的點頭應道:“殿下先撤,屬下這就去安排!”
李清倒也沒有絲毫的做作,當即在幾十名親衛和十幾名一身青衫的青螟衛護衛下向着城内撤去!
兩刻鐘之後,城都南部一個普通的樓閣之中,李清雙手背負手拄欄杆,一頭墨發在夜風的吹拂下肆意飛揚,在其身後的石皓已經剛剛從前線撤下來的慕凡看着面前三分張狂七分潇灑的青年,眼中夾雜着濃濃的敬服之情。
聽着,身後的腳步聲,李清并未轉身,看着面前冷清了無人煙直通南門的主幹道,開口淡淡的說道:“事情都已準備好了?”
聽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發問,身後的兩人對視一眼,由慕凡開口說道:“禀殿下,剛剛一戰,守城将士兩千,傷亡八百,再加上此刻斷後的兩百名軍士,整整算下來,半個時辰之内,我軍戰死一半!”
說到此處,饒是以慕凡的開朗都忍不住心頭穩沉,畢竟眼看着一個個袍澤倒在自己腳下,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永遠也無法體會那種切膚之痛,慕凡雖然身為劍門少帥,但是劍門地理位置特殊,慕凡一直以為戰争離自己很遠,如今親身經曆,其中滋味果然是痛并快樂着!
慕凡話罷,石皓接口說道:“殿下讓末将準備的兩百精銳兵士此刻正在閣樓之下,等候殿下命令!”
跟随兩人走到樓下,原本僅僅隻是想裝裝樣子的李清,看着面前各個視死如歸渾身染皿明顯經過一場生死厮殺的鐵皿兵士,内心忍不住湧起一抹感動,正是因為有了面前的這些千千萬萬無懼生死保家衛國的鐵皿男兒,大唐才能夠今日之盛況?
才有能力說出,“犯我盛唐者,雖遠必誅!”這般的豪言壯語!
直視着面前兩百名站如青松的鐵皿兵士,走上前去李清開門見山的說道:“不瞞諸位,此次諸君的任務危險萬分,任何人現在退出者,即刻出列!”
言罷,等候了半晌,看着沒有一人出列,李清滿意的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諸位兄弟都是我大唐的鐵皿男兒,是好樣的,放心,你們的家人本王絕對不會虧待,此次你們分成兩組,每組一百人,一組負責在吐蕃軍隊進入城中之後,關閉城門,另外一對則負責重新登上城牆,向城外吐蕃軍隊投射火箭!”
說罷轉身,看着身後僅存的十二名青螟衛,李清藏在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平複了情緒開口說道:“此次兩組各有六名青螟衛帶領!”
言罷不再停留在此處,僅僅留給衆人一個孤單的背影,而十二名戰成一排背負闊身短劍的青螟衛看着遠去的玄衣背影,同一時間單膝跪下,齊聲說道:“殿下保重!”所有青螟衛臉上均是一臉的視死如歸以及理所應當,在他們眼中,身為青螟衛的一員,為壽王戰死是無上的榮耀!
聽着身後直抵心間的聲音,扶着樓梯艱難登樓的李清險些跌倒,眼看着初出成都的四十名青螟衛幾個時辰之後很有可能隻剩下李業一人,李清心中又何嘗好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