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也有些慌亂,對管家道:“就說本王身體不适,改日請他們再來!”
管家又道:“他們二人說是張侍郎讓他們此時前來拜訪的!”
“是寶兒讓他們來的?”李隆基聽罷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當初還是自己央求張寶兒為自己引見這二人的,他一臉驚喜道:“快快有請,将他們直接帶到書房來!”
當初,陳玄禮央求張寶兒救葛福順,張寶兒很夠意思,在朝堂之上和宗楚客舌辯硬是救下了葛福順。他們二人欠着張寶兒一個人情,張寶兒請他們前來,他們二話沒有便來到了李隆基的府上。
陳玄禮與葛福順是穿着便服來的,他們拜見了李隆基,與衆人打了招呼。
衆人又等了好一會,終于,張寶兒帶着一個人進來了。
“郡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大理寺少卿宋璟,此人有大才!”
張寶兒短短一句話,便讓李隆基對宋璟刮目相看。
“寶兒,人都到齊了,你看……”
張寶兒擺擺手道:“郡王,莫急,還缺一個人呢!”
“還有誰?”李隆基正問問着,管家又來禀報:“掖庭局監作高力士求見。”
“掖庭局監作?”
張寶兒笑道:“郡王,你将來要做大事,沒有宮内的消息怎麼能行呢?”
“寶兒,還是你有心!”李隆基恍然大悟,對管家道:“快快有請!”
這些人足足聊了一個多時辰才散去,誰也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
……
這一晚,李隆基書屋内的燈一直亮到了深夜。
待衆人都離去之後,屋内隻剩下了李隆基與張寶兒二人了。
“郡王,這些人都交給你了,至于下一步怎麼辦,就按今天的計劃行事便是了!”張寶兒有些疲憊道。
李隆基眼中有些濕潤了:“寶兒,謝謝你了!”
張寶兒擺擺手道:“郡王,你先别謝我,這後面的路還長呢,你還得一個坎一個坎的過!”
“有你幫我,我還怕什麼呢?”李隆基笑道。
張寶兒點點頭道:“我現在之所以這麼肆意折騰,就是為了把韋皇後與宗楚客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這樣你就方便行事了。”
“我明白!”李隆基點頭道。
張寶兒突然鄭重其事道:“郡王,還有一件事我得要提醒你!”
李隆基很少見張寶兒這副嚴肅模樣,他心中一緊道:“寶兒,你說吧!”
“現在要對付韋皇後那些人,我們必須與太平公主聯手,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要對她有所提防,她的野心不小,若小看了她,将來會吃大虧的。”
李隆基一臉詫異道:“寶兒,你這話是何意?太平公主可是我的親姑姑呀,她怎麼會害我呢?”
張寶兒冷冷道:“你們現在進行的是權力遊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什麼親情可講?你若不信我今日的話,必定會有後悔的一天!”
“寶兒,你莫不是聽說什麼了?”
“何須聽說,我親自調查過的!”
張寶兒也不隐瞞,将太平公主派秋風堂的人跟蹤自己一事和盤托出。
李隆基聽罷,沉默不語。
張寶兒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于李隆基:“這是長安城内鴻福錢莊的銀票,共三十萬兩,你随時可以支取。”
李隆基趕忙擺手道:“寶兒,這我可不能收!”
“郡王,你現在可不是像以前那樣單槍匹馬了,你現在有自己的班底,要籠絡住人心,要想成大事,手中沒銀子怎麼能行呢?”說到這裡,張寶兒笑道:“郡王,你可别忘了,這賺錢我可比你在行,你就放心用吧,不夠了盡管開口便是!”
李隆基接過了銀票,望了張寶兒一眼,歎了口氣道:“我欠你的太多了,但願将為有一天,我能補償給你!”
……
太平公主府的書房内,太平公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良久沒有說話。
黑衣人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終于,太平公主開口了:“加上張寶兒,去臨淄郡王府密談的人一共是十一人?”
“是!”黑衣嘴裡嘣出一個字。
“這才多少日子,他們竟然籠絡了這麼多人!前些日子,我還問過魏先生,他并沒有告訴我這些!”說到這裡,太平公主自言自語道:“看來魏閑雲也不可靠了!”
黑衣人眉角一挑,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想說什麼就說吧!”太平公主懶懶道。
黑衣人喏喏道:“屬下以為,他們這些人都是些小角色,公主殿下不必過于憂慮!”
“小角色?”太平公主的目光似箭一般射向黑衣人:“現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之輩,包括姓韋的那個賤人和宗楚客,哪個以前不是小角色?還有張寶兒,在三年前他也是個小角色,但誰又能想到,他能翻出這麼大的浪來?”
黑衣人額頭滲出汗來,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屬下愚笨,望殿下恕罪!”
“你以後隻須管好秋風堂,把這些人給我看牢了,别的事無須你操心!”太平公主放緩了聲音道。
“是!”
“好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看着黑衣人離去,太平公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些日子一直有一個問題在困擾着她,如何才能将張寶兒與李持盈拆散,若真讓他們成了親戚,那他們的聯盟便牢不可破了,可這事一直也沒個頭緒。
“唉!”太平公主深深歎了口氣。
……
“先生,我還是有些大意了,若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早點收網呢。這下可好,我們的線索又斷了!”張寶兒一臉懊惱道。
三天前,醉春閣的掌櫃成轲離奇斃命,手中拿着一張畫符,畫上是一個無常鬼,吐着皿紅的舌頭,戴一頂尖尖的長帽。與其說是畫像,不如說是一道鬼符,因為畫上還寫滿了奇特難辨的文字。随後,左都禦史韓奇、中書舍人陳千裡、軍器監主簿徐繼祖相繼暴斃,這些人俱都死因不明,而他們的屍體旁,都有那麼一張畫符。據說有人在左都禦史韓奇倒斃的地方中,曾看見一個穿着白色宮廷長裙的女人,無論穿戴和相貌,都很像幾年前暴斃的陰婚太子妃裴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