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紫衣人來到香案前,看了一眼三人剛才鑽進的那個洞口,并沒有指揮其他人追進去,而是伸手抓住香爐的爐耳,向右方用力旋轉,洞口的門關上了。他露出一絲獰笑,揮出一掌将香爐擊飛,露出了下面的機關,他用刀在機關上一通亂砍,徹底将機關破壞了。
洞口的門是青石所制,少說也有一兩千斤,沒有了機關,無論是裡面還是外面的人,都很難再将門打開了。
做完這些事後,為首之人向其餘的紫衣人一揮手。
紫衣人顯然早有準備,他們解下随身帶的皮囊,朝着大鐘殿四處倒灑起來。
不一會,整個殿内便彌漫着濃濃的桐油味。
“頭,他們怎麼辦?”其中一個紫衣人指着地上,向為首之人詢問道。
為首之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法正、雷鵬和狼天,擺擺手道:“這他們自生自滅吧,我們走!”
……
洞内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張寶兒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腰,壓低徽章喊道:“猴子!”
“我在這兒呢?”聽聲音侯傑似乎離張寶兒并不遠。
“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張寶兒伸手摸向侯傑。
“你不用摸了,我可以看到你!”說着,侯傑走了幾步,一把拉住張寶兒的手。
找到了侯傑,張寶兒這才松了口氣,他奇怪地問道:“猴子,這裡面這麼黑,你怎麼能看到我?”
侯傑解釋道:“寶兒,你忘了,我天天半夜在蝙蝠洞裡練神目功,當然能看得見你了!不過我的功夫還沒有練精,超過五步之外,那就看不見了!”
張寶兒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擔心道:“也不知師父他怎麼樣了!”
“師伯好像不太好!”侯傑知道了老叫花與法正的關系,自然也就稱呼老叫花為師伯了。
“什麼不太好?”張寶兒一聽便急了。
“師伯躺在台階下面,一動也不動!”
“快,快領着我去看看!”張寶兒眼前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老叫花。
侯傑拉着張寶兒的手,來到台階下面。張寶兒蹲下身子伸手摸去,果然摸到了一個人。
張寶兒覺得手裡濕漉漉的,拿起來一聞,有皿腥味,他頓覺不妙,大聲喊道:“師父!師父!”
地上的老叫花沒有應答,張寶兒更加惶恐了。
侯傑将手放在老叫花的鼻孔前,感覺到他還有微弱的呼吸,他沉聲道:“師伯恐怕是受了傷,這裡太黑了,我們得找個亮堂的地方給師伯療傷!”
聽侯傑這麼說,張寶兒這才想起,之前武延秀和穆千已經下了地洞,此刻卻沒有了蹤影。
張寶兒問道:“猴子,你能看到武公子和穆千在哪裡嗎?”
“看不到!”
張寶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放開嗓門便大喊道:“穆千,穆千,你在哪裡?”
張寶兒的喊聲在洞内發出了沉悶的回音。
“師父,我在這兒呢!”穆千的聲音傳入了張寶兒和侯傑的耳中。
“穆千,快來,師祖他老人家受傷了,趕緊來幫忙!”張寶兒聽罷大喜,急忙又喊道。
“我來了,師父!”
不大一會,穆千便摸索着過來。
“武公子在哪裡?”張寶兒劈頭問道。
“他在前面的石室裡!”
“石室?”張寶兒又問道:“是不是藏着廢太子的石室?裡面有油燈嗎?”
“正是,武公子正在和廢太子說話呢,裡面有油燈!”
“太好了!穆千,你在前面帶路,我和猴子擡着師父,趕緊過去,好給師父療傷!”
穆千應了一聲,便帶着張寶兒和侯傑向石室摸索而去。
石室離洞口并不遠,但需要拐了兩道彎,所以他們根本看不見石室透出的燈光。
來到石室門口時,張寶兒聽到了武延秀急切的聲音傳來:“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呢,我是延秀,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呀!”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懦懦的聲音毫無疑問便是那個廢太子。
石室并不狹小,兩邊的牆上各點着一盞油燈。
穆千看着站在其中一盞油燈旁邊的二人,下意識對武延秀揶揄道:“他當然記不得你了,說不定他是個冒充的假貨也未可知!”
武延秀皺着眉頭道:“什麼冒充不冒充,雖然幾年未見,但他的模樣都刻在我心裡面了,錯不了!”
張寶兒和侯傑将老叫花放在另一邊地上,就着燈光,這才發現,老叫花的後心赫然插着一支弩箭。
“武公子,麻煩你先來幫個忙,好嗎?”張寶兒見此情景,頓時沒了主意,立刻向武延秀求援道。
武延秀看了一眼廢太子,轉過身來走到張寶兒跟前,他見老叫花面色蒼白,雙目緊閉,也是吃了一驚。
武延秀蹲下身子,試了試老叫花的呼息,又用手指搭在了他的脈門上。
瞅着武延秀過去救助老叫花了,穆千上前兩步,帶着玩味的笑容瞅着廢太子李重俊,一句話也不說。
廢太子不知穆千這是何意,被他瞅的十分不自然,最後竟然低頭不再去看穆千。
侯傑見武延秀在給老叫花把脈,便悄聲對張寶兒建議道:“寶兒,師伯還在不停的流皿,要不我們先把箭拔出來,給師伯止皿包紮一下吧!”
“萬萬不可!”武延秀阻止道:“弩箭射中了他的心肌,若是現在将箭拔出,他馬上便會氣絕身亡!”
“有這麼嚴重?”張寶兒急切地問道:“武公子,我師父他要緊嗎?”
“若是别人,受如此重傷當場便斃命了,虧得你師父體質好,才堅持到現在。不過,他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什麼?”張寶兒一聽心如刀絞,眼淚差點流下來,他撲通一下跪倒在武延秀面前:“武公子,求您了,隻要能救活我師父,張寶兒情願都給您做牛做馬!”
張寶兒這話是發自内心的,他不能失去老叫花。
穿越之後,張寶兒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老叫花。剛開始的時候,張寶兒對老叫花更多的隻是利用和敷衍。可時間久了,張寶兒慢慢感覺到老叫花對自己真心不錯,他對老叫花也有了依賴和親切。在張寶兒看來,他與老叫花之間,并不僅僅隻是師徒關系,甚至還是父子關系,張寶兒怎麼能舍得老叫花從此離開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