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高檔會所,霓虹燈迷離閃爍,給夜色鍍上了一層讓人心笙搖曳的顏色。
因為腿上有傷,楚洛寒選擇了一雙銀色亮片淺口金色尖頭平底鞋,黑色的裙擺遮了一半白皙的腳背。
楚洛寒身形高挑,即使不穿高跟鞋在女人之間也出類拔萃,平時不施脂粉的她,今晚不過淡妝修飾了一下,放下柔順長發,便出落成了端莊高雅的細腰美人。
皇庭娛樂城的大廳衣香鬢影,楚洛寒還沒進入大廳,就看到了陸雙雙的鮮紅色身影。
身材嬌小的陸雙雙穿了一套紮眼的火紅色短款禮服,細胳膊細腿,利索的沙宣齊耳短發,嫵媚的煙熏妝,一舉一動,搖曳生姿,那雙眼睛,一年不見,更會勾人了。
陸雙雙的父親是京都一家上市公司的老闆,她本人是出色的服裝設計師,在業內小有名氣,此次她剛結束米蘭時裝周的設計大賽,拿到了一樽不大不小的設計獎項,故而邀請一群好友狂歡。
陸雙雙雖然不是頂級富豪,但身邊圍繞的也都非富即貴,她的歡迎晚會,自然熱鬧奢華。
看著好友在舞池搖曳生姿,楚洛寒心道,這妮子恐怕還想趁機撈個帥哥當男友吧?也是,到了這個年齡,脫單成了頭等大事嗎?
不想打擾好友跟美男聊天,楚洛寒找個僻靜的地方坐下,抿了一口紅酒,頓時覺得有點無趣,這種場合她不是很喜歡。
她準備找個機會開溜,電話卻響了。
看到屏幕上閃爍的“龍梟”二字,楚洛寒心髒狠狠一縮!差點無法呼吸!
咬唇,握拳,深呼吸,楚洛寒做足了前奏,這才接聽起來。
“在哪兒?”
那頭,不等楚洛寒調整好呼吸,龍梟簡單明了的拋出了問題,砸的楚洛寒一下子慌了神。
而龍梟聽到那邊嘈雜的人聲時,劍眉已經擰緊了,這個女人去了什麼地方?
“我......”
“不要試圖在我面前撒謊,你最好實話實說,撒謊的代價,你付不起。”
楚洛寒還沒想好搪塞的借口,他的威脅火力全開。
逼得人無法信口雌黃。
楚洛寒咬唇,說出了實情。
以為龍梟會有下文的,可,人家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楚洛寒對著黑掉的屏幕,一陣兇悶,就這麼完了?不符合梟爺的做事風格吧?也對,他現在要照顧莫如菲,哪還有心情管她?
想至此,楚洛寒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揉了揉生疼的膝蓋,前方的舞池已經湧入了不少人,眾人揮動手臂,群魔亂舞。
......
龍梟去怡景別苑的時候,發現別墅是空的,楚洛寒不在裡面。
梟爺站在大廳內,空氣中還殘存著楚洛寒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仔細去捕捉,又聞不到了。
眸光正要移開,瞥見了玻璃桌上的遙控器,電視被她打開過,那麼,他和莫如菲的新聞,她也一定看到了。
以為今晚可以在家裡見到她,沒想到她去參加好友的派對,她可真有雅興。
思忖之際,梟爺的手機響了。
深眸一凝,莫如菲的打來的。
“梟哥,新聞你看到了嗎?”
莫如菲以為龍梟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會給她打電話的,可是一等二等,始終等不到他的消息,莫如菲沉不住氣了,不顧經紀人的勸告,執意撥通了龍梟的號碼。
得知消息,難道他就沒有任何反應?她不信!
龍梟幾不可察的蹙眉,“然後呢?”
莫如菲聲音委屈的差點垂淚,“梟哥,我也想到記者這麼厲害,揪著我懷孕的事不放,梟爺,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懷孕了,我有了咱們的寶寶,他已經四周了,你開心嗎?”
哦?
“你確定?”
龍梟的反問,一語雙關。
莫如菲說她懷孕了,可是龍梟的腦海裡,似乎並沒有讓她懷孕的記憶,是他遺忘了什麼?還是有人在刻意為之?
呵!懷孕?難道有人想跟他玩兒火,玩兒火的話,不怕引火燒身?
莫如菲展顏歡笑,生怕被聽出異常,“當然確定啊,醫院的診斷書都在這裡呢,確定是懷孕了。梟哥,我身邊隻有你一個男人,你不會懷疑我吧?”
莫如菲擔心過被他發現真相,但事已至此,她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龍梟無聲的勾著一側的唇,沒有多餘的話,“知道了。”
莫如菲張了張嘴巴,“梟哥,你什麼時候有空,來看看我和寶寶呀?”
“我在忙,再打給你。”
莫如菲捧著手機,滿懷期待,“梟哥,我想你......”
“知道了。”
......
露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品和飲料,但沒什麼人,夜風拂過發絲,將滿心的不快輕輕紓解開。
楚洛寒心不在焉的端著一個食盤,慢悠悠的吃甜品,到嘴巴裡的滋味是甜還是苦澀,她甚至都不知道。
孤單一個人的孤單,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果真是這樣。
她以為把自己放逐在燈紅酒綠的宴會,就能掩蓋滿心的孤寂和慌亂,可就算宴會大廳的舞池音樂再轟動,搖動身影的男男女女栽激情,也無法抵禦她心裡的兵荒馬亂。
她很想他,每一次獨處的時分,他的身影就像鼻尖的空氣那樣揮之不去,細細密密侵占她的每一根腦神經。
可是他會在哪裡呢?某個女人的溫柔鄉?還是莫如菲的懷抱?
嗡嗡嗡。
她正意興闌珊的幻想,包包裡的手機響了,看到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楚洛寒眉頭皺的更深,莫如菲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有事?”楚洛寒清冷語調,沒有感情色彩。
莫如菲坐在奢華的布藝沙發上,趾高氣揚的宛如勝利者,聽到裡面有音樂的聲音,冷哼,“楚洛寒,一個人孤枕難眠,跑去買醉了啊?真孤單寂寞的話,時下流行的小鮮肉很多,你可以找一個,反正你和梟哥的婚姻早就不存在了,守活寡的滋味不會好受,真同情你。”
譏諷的聲音滲入了夜色,每個字都在紮她的心髒和皮膚,她沒有強大到充耳不聞,眼睛酸酸澀澀,心底深處蔓延開無邊無際的火焰,她已分不清是委屈還是憤怒。
“比起來這個,被人搞大了肚子卻不能給名分,眼睜睜看著他戶口本上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呵!為了留住一個男人,不惜主動獻身,結果他愛答不理,單親媽媽的滋味,是不是更不好?!”
楚洛寒握著酒杯,清澈的液體倒影出她的雙眸,粲然的燈光太明亮,太晃眼,以至於她以為自己哭了。
哭?還有誰值得她哭嗎?
“楚洛寒,你少激我!呵呵,等著瞧吧,梟爺今晚就會來我這裡,以後每晚都會在我這裡,而你,繼續守著空房子哭吧!順便再提醒你一句,早點離婚滾出龍家,或許還能趁著年輕找個男人,再晚兩年,等你老的沒人看......”
啪嗒!
不願意繼續聽莫如菲滿口的污言穢語,楚洛寒煩躁的掛斷了電話。
仰頭,她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兇腔的酒水在翻滾發酵,楚洛寒視野有些模糊,今晚......每晚......
該死的,一杯酒而已,她就要醉了?
揉揉酸脹的太陽穴,楚洛寒抓起水杯,大喝一口——
“噗!”
居然是白酒!
楚洛寒舌尖被火辣辣的酒精刺激的瞬間麻木了,一口酒剛滑到嘴裡全部被她吐了出來——
然後,幾乎一滴不剩的全部噴在了對面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