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蘇長榮也聽到了老百姓抵制綰寧的消息。
他現在被困在府中,他聽到的,自然都是綰寧想讓他聽到的。
這會聽完,怒不可遏,把吳氏罵了個狗皿淋頭。
他想不到京城百姓居然對綰寧那麼大的怨言,幾乎已經成了勢,就要審判綰寧。
對這個大女兒,他是一點好印像都沒有。
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困在府裡。
而且現在宮中納妃聖旨也作廢了。
在他看來,這個女兒不僅沒有一絲用處,而且還為蘇府帶來災難。
如今又背上了這種罵名,以後,哪家大戶人家敢娶。
嫁入小戶人家,他還得倒貼錢和資源,怎麼看都不劃算。
自己也不是個聰明的,在家裡關了十六年,琴棋書畫一概不會,實在毫無可取之處。
除了一張臉還拿得出手。
但是,以色侍人,沒有腦子,又有什麼用。
宮中退下來的人,又能有什麼去處……
蘇長榮越想越覺得這個女兒就是賠錢貨,又聽著一旁的管家把外頭的傳言學得字字句句不錯,越聽越窩火。
蘇長榮走到案台前,提起筆開始寫信帖,告知宗族:
把蘇綰寧逐出蘇家,從此蘇家沒有蘇大小姐,蘇綰寧和蘇家再無瓜葛……
為避免惹禍上身,正好趁著人不在蘇府,把人逐出族譜。
對於這種對家族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說不好什麼時候會連累家族的人,蘇長榮是一點情面都沒有。
對於他來說,及時止損才是明智的。
還好現在一切都隻是針對蘇綰寧一個人,若是牽連到蘇家,蘇綰寧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蘇長榮恨恨的想著。
寫完就讓管家把信帖送了出去,和蘇家同宗的族人都收到了一份。
這件事吳氏並不知情,等她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蘇雨瀾倒是笑得花枝亂顫,這是意外的驚喜。
吳氏來找蘇雨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雨瀾滿臉得意的表情。
吳氏再忍不住,上前幾步,“啪”的一聲,打了蘇雨瀾一個耳光。
屋子裡的下人都魚貫而出,不敢停留。
蘇雨瀾捂著臉頰,擡起頭,看向吳氏,眼底有瘋狂的恨意。
“呵,母親為何拿我撒氣。”
吳氏眉頭狠皺:“別裝傻,我知道蘇綰寧得瘟症是你的手筆。
你真是糊塗了,弄死了蘇綰寧對你有什麼好處?”
蘇雨瀾直視她:“我高興。”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一副得逞的得意忘形的模樣。
“愚不可及。”
“如今你父親將她逐出蘇家,正好給了國公府機會,到時候,國公府的好處,你半點都得不到。”
蘇雨瀾不屑一顧:“得不到就不要,誰又稀罕,我的身份,做什麼都足夠了,何必仰人鼻息。
母親這般生氣,是為了蘇崢吧。如此冠冕堂皇威脅我說什麼都得不到,母親,我已經不是傻子了。”
“你說什麼?”吳氏大喝,雙目瞪圓看著蘇雨瀾,不可置信,這種話居然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看著這樣的蘇雨瀾,吳氏覺得無比陌生。
蘇雨瀾:“母親別這般看著我,搞得好像我十惡不赦似的。
逐蘇綰寧出蘇家的是父親。”
吳氏:“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看母親的。”
蘇雨瀾:“我怎麼看不重要,我很快就要嫁入恆王府為側妃了,母親還是關心一下五弟吧。
年底,他就要從學堂結業了。”
吳氏:“你這樣說,是在剜母親的心。”
蘇雨瀾:“哎呀,母親,在我這裡就不必多話了,以後我得勢,自然少不了母親的好處。”
吳氏強忍住心底的痛楚,不再看她:“瀾兒,你得意忘形了,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回,如果蘇綰寧沒事,會如何?”
蘇雨瀾一下變了臉色:“不可能。”
吳氏心痛地看著蘇雨瀾拿著愚蠢沾沾自喜,說到:
“瀾兒,無論你對母親有什麼誤解,母親都要告訴你,在母親心裡,你和崢兒一樣重要,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害你,母親不會。
所以,無論何時,你都不要拿母親當仇人。
你的對手,是恆王府的王妃,不是我,別本末倒置,被情緒掌控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吳氏說完,直接走了。
蘇雨瀾似乎沒在意她的話,追上去:“這一回,蘇綰寧必死無疑。”
皇宮。
禦書房。
皇帝正在和君逸商量賜婚事宜,趙硯臣在一旁聽著,並不說話。
皇帝看上去神態隨和。
君逸到底是他的兒子,這一回替他解決了問題,他不介意在其他地方作出補償。
所以在昨夜確定下來之後,今日一早便傳了君逸入宮,商量細節。
君逸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對皇帝的提議都默認接受。
隻在最後補充了一句:
“這是兒臣頭一回成親,可不可以按照禮部章程行事?三書六禮,一應都齊全。”
皇帝一聽,這麼簡單的要求,哪有不答應的理,當即一揮手:“準了。”
“一會兒你去找禮部尚書,親自擬定章程,明日聖旨便會下去。”
君逸拱手:“多謝父皇。”
皇帝聽著君逸感激的語氣,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對這個兒子,確實太忽略了一些。
正在此時,內侍來報:
“陛下,京兆尹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皇帝隨意的揮了揮手,並沒有避開趙硯臣和君逸。
在他看來,他們在不在都無所謂。
一個專看天像,一個殘廢,沒有任何影響。
“微臣參見陛下。”
底下,京兆尹跪地,瑟瑟發抖,把他在京城坊間看到的聽到的,原原本本的對著皇帝復述了一遍。
一個字都不敢遺漏,也不敢半點摻假。
“豈有此理,胡說八道,是誰,在造謠?”
皇帝聽他說完,怒不可遏,醒目一拍,對著底下京兆尹問道。
“查,給朕查,這件事是誰又提起來的?是誰在朕的背後搞小動作?
朕要看看,是誰膽大包天。”
京兆尹後背冷汗涔涔:
“回稟陛下,是蘇家。”
京兆尹低頭,暗道這蘇家怎麼這麼不長眼,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實在是活膩了。
自己找死也就罷了,還要連累其他人。
實在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