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大喝,是杜若發出來的。
在一眾混亂中顯得格外的突兀,眾人齊齊向門口看過去。
隻見杜若扶著綰寧從郡主府走出來。
蘇梨飛快的跑過去,一把撲進綰寧的懷中,綰寧一個趔趄抱住蘇梨。
蘇梨此時再也忍不住,也顧不得外頭那麼多人,嚎啕大哭:“姐姐,姐姐……”
蘇梨這一聲一聲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的往下落。
那語氣,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起來就令人心疼。
綰寧一看她就是受盡了委屈,再一看門口蘇梨的位置,守在大門中央,心裡劃過一絲暖意。
這個世上,若說有誰對她的感情是純粹的,那就隻有一個蘇梨。
國公府的人對她好,是因為她是國公府的大小姐。
君策和君恆對她好,是想利用她,隻有蘇梨,對她好,是因為她是她。
綰寧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輕柔:“阿梨別哭。
改日姐姐給你做梨花酥吃好不好。姐姐做的梨花酥,可不比宮中的差呢。”
蘇梨在綰寧懷中拼命的點頭:“阿梨隻要寧姐姐好就好了。”
綰寧笑了笑,嘴角掛著暖意:“阿梨乖,咱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梨一下反應過來,是啊,身後還有一群豺狼虎豹沒有處理。
她趕忙從綰寧懷中退出來。
用帕子擦了擦淚,看向綰寧,這才發現,綰寧居然如此虛弱。
此時,綰寧一身白衣,面無皿色,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
弱不禁風的樣子,仿佛說話聲稍微大些,人就會倒下去。
身後杜若扶著她,蘇梨都懷疑,若不是有杜若扶著,綰寧怕是站都站不住。
蘇梨大驚失色,昨夜發生了什麼?
“姐姐你……”
蘇梨的聲音裡全都是擔憂和心疼,淚水滾滾。
綰寧擡手想摸摸她的頭,但是擡不起來,最後隻落在她的手臂上。
“阿梨別哭,姐姐沒事。”
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蘇梨想說什麼,千言萬語卡在喉中也說不出來。
隻得點點頭,忍住眼淚,小心翼翼的扶著綰寧的另一邊。
在綰寧的示意下,扶著她的手臂,向外走去。
綰寧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十分艱難。
她穿著素淨,長發上沒有一絲裝飾,更顯得臉色蒼白,一看確實是生了病的樣子,卻絲毫不掩她容姿絕色。
綰寧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住,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看著外面的人。
在場的人看到綰寧,都不約而同的噤了聲,不敢說話。
綰寧一出現,剛才的很多說法,都站不住腳,像泡沫一樣,一戳就破。
綰寧站在這裡,不用說話,大家心裡就有底了:是誰說了慌。
眾人表情各異,最高興的是恆王。
一見到綰寧出來,恆王立馬上前表關心:“蘇大小姐,你身子不好,還是趕緊進去歇著吧,這裡本王來處理就好了。”
綰寧對他笑了笑,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她在積攢著力氣,有些話恆王會幫她說。
但是有些,她必須得自己開口。
綰寧看著恆王,恆王像得到鼓勵,心中大定。
轉過頭來,對著在場的所有人,直接就罵開了。
眾人低著頭,一句話也不好說。
恆王往一旁招了招手,立馬有侍衛遞過來一條鞭子。
恆王對著地上的李秀才,啪的一聲,就是一鞭子下去。
“禽獸不如的東西,誰讓你誣陷蘇大小姐?”
“還私奔私會。你是什麼東西?也不拿個鏡子照照?”
“本王府裡的婆子都看不上,居然敢說出那種話,誰給你的膽子。”
“你們家都是些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破壞一個人的名聲……”
恆王一邊罵一邊打,一邊罵一邊打,不時還隱晦指桑罵槐坑幾句策王。
每罵一句一鞭下去,一道道啪啪啪的聲音響起。
四周聽著的人都覺得疼,地上的李秀才,哇哇亂叫。
打了好一會兒,身上皮開肉脹的,鞭子上都沾滿了皿跡,恆王才停手。
“打死你太便宜你了,就關到刑部去,每日把那四十九道刑罰,都給上一遍,直到你受不了折磨痛死為止。”
眾人聽著這話,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把人殺了,也就是一伸頭一刀的事,但是折磨而死,是世間最殘忍的死法。
恆王打完這個,看向那幾個混子,直接把他們點名抓了出來。
這幾個混子立馬就慫了,紛紛跪地求饒。
這回君恆沒有自己動手,把鞭子交給了一旁的護衛。
連話都沒問,直接開打。
這一場,主要打給吳氏看的。
這些人衝在最前面,圍在李秀才旁邊,剛剛他問話的時候,一群人眼神閃躲,心中有鬼,一看就是收錢辦事。
那些混子被打得嗷嗷直叫,哭爹喊娘,眾人看著這一幕心驚肉跳。
還好他們隻是看熱鬧,沒有惹事生非,若不然下場就跟這些人一樣,不僅有牢獄之災,怕是得在床上待個半年才能下床。
這些人叫的跟殺豬似的,恆王皺眉:“把他們拖到角落裡去打,關進刑部,把身上的事都查清楚,拿了誰家一針一線都查出來,依律處置。”
那些混子聽到這話,傻了。
原本他們以為被打一頓就算了,但是現在聽恆王的意思,打了不算數,還要查。
他們這些人哪裡經得起查?
平時,那些大人送點東西就把他們當屁放了,但是現在,恆王親自發話,誰敢動手腳,他們怕是要倒大黴了。
這群人顧不得身上的痛,不停的求饒,根本沒人理他們,被侍衛拖到遠處的角落裡暴打,場面,才又安靜下來。
恆王看向君策。
“二皇兄是不是應該為剛才說的話,向蘇大小姐道歉?”
君恆這話說得有點刺激人,因為剛才那些亂嚼舌根亂污蔑人名譽的,直接就被拖出去狠打一頓。
到了君策這裡,君恆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把該罵的話都罵了。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君策有一種錯覺,最近對上君恆的時候,都是他處於下風。
有點感覺是不是自己哪裡風水不好,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