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用力地揩了一把眼淚，兇巴巴地瞪了蕭北聲一眼。

　　誰說她起不來？

　　她雙手撐在地上，企圖撐起身子，就勢起身。

　　尷尬的是，她發現自己真起不來了。

　　剛才那麼一嚇，現在她的腿都是軟的，手跟腳都在發抖。

　　蘇曼咬咬牙，強撐著身子，企圖站起來。

　　人起了一半，腿軟不支，又跌回去。

　　蕭北聲伸手一撈，在蘇曼摔回去之前，穩穩接住她。

　　蘇曼身子一輕，人被蕭北聲橫抱起來。

　　他抱著她往車子的方向走。

　　這種關頭，蘇曼的腦子，竟冒出了很不合時宜的念頭——

　　上次蕭北聲也是這麼抱著洛顏的。

　　蘇曼心裡別扭，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委屈，餘驚，憤怒。

　　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莫明的傷感，盤踞在她心頭。

　　蕭北聲把她放到了副駕，“能不能自己系安全帶？”

　　蘇曼一言不發，立刻扯過了安全帶系上。

　　蕭北聲點點頭，像是贊許她的配合。

　　蘇曼已經不抗拒跟蕭北聲同車了。

　　這盤山路段不太平。

　　也不好走。

　　跟著蕭北聲，忍幾分鐘，就能下山。

　　還能白嫖蕭北聲這個司機，立省兩百打車費。

　　這也是剛才蕭北聲嚇唬她的代價。

　　短短數秒，她順利說服了自己。

　　蕭北聲還沒離開副駕，雙手撐在門框上，像在觀察什麼。

　　蘇曼注意到，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腿上。

　　蘇曼扯過裙子，遮住了大腿一側的傷，“沒事，一點擦傷。”

　　蕭北聲抿唇不語，繞到了後備箱，鼓搗了一陣，拿回來了一瓶沒有開封過的純淨水和一包紙巾。

　　他把東西扔到了蘇曼懷裡，“顧子恆這家夥沒那麼細緻，車上隻有這個，將就著用。”

　　蘇曼嫌蕭北聲小題大做。

　　她就是皮肉傷，就隻是擦傷的面積有些大，看起來比較可怕。

　　“噢，勞你費心。”她隨口應付了一句，手上一動不動。

　　蕭北聲還是沒動，目光炯炯盯著她。

　　好像她不動手清理，他就不開車。

　　蘇曼疑惑地看著他，他耐著性子說：“先把表面的髒東西清理了，傷口不深，但是面積大，要是感染了，沒有三五個月恢復不來，你應該也不想留疤。”

　　蘇曼：“......”

　　被戳心窩子了。

　　他輕松幾句話，就能拿捏到蘇曼在意的地方。

　　蘇曼不情不願，擰開了瓶蓋，用水打濕了紙巾，一點點把擦傷的皮膚擦拭過去。

　　皮肉被蹭掉，一層鮮嫩的肉裡，都是泥土沙石。

　　蘇曼擦的時候，細密的刺痛，像針紮似的，刺得她一顫一顫的，她不由放慢了動作。

　　怎麼看怎麼磨蹭。

　　蕭北聲看不過去。

　　二話不說，從蘇曼手裡拿過了那瓶純淨水，另一隻手握住她的大腿。

　　動作大開大合。

　　她的腿纖細修長，在男人寬大的掌心襯托之下，更顯盈盈一握。

　　他握著蘇曼的腿，瓶子傾斜，水嘩嘩地衝洗她擦破皮的傷口。

　　冰冰涼的，初始的陣痛過去後，她也沒什麼痛感了。

　　蘇曼乖覺地看著他，任他擺弄，安靜恬然，像隻任人欺負的白兔。

　　蕭北聲本來心裡沒什麼邪念，但是蘇曼今天穿了一件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