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晚櫻認識的人,這麼復雜?
他開始打量芝蘭跟小欣子,瞧著根本不是尋常府邸裡的奴才。
畢竟自己從前要飯就在東街,東街官宦人家居多,那樣的府邸養出來的奴才,身上沒這副威勢氣質的。
他順著芝蘭跟小欣子離開的方向看去,發現二人竟是乘坐的櫸木四輪雙馬馬車,如此豪華,誰家奴才這麼奢侈的?
流川沉聲問道:“晚櫻,你認識宮裡的人啊?”
晚櫻頭都沒有擡一下,手臂加速揮動著繼續炒貨:“我要是認識宮裡的人,還能混成這樣?”
流川眯了眯眉眼,濃眉泛起一股濃濃的疑慮:
“方才那個叫芝蘭姑姑身邊的男子,好像是位太監。
大周朝能用太監的地方,隻有皇宮。
而如今宮裡隻有一位女主子,那就是皇後娘娘。難道那芝蘭姑姑說的夫人,是皇後?”
流川心底一震,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
突然的,凝神盯著晚櫻看,看了半天,也隻看出來這丫頭的單純。
晚櫻抿了抿唇,接著便是翻了白眼:
“我要是認識皇後娘娘,我就把名字改成對面那家酒樓的名字。
別做夢了,皇後娘娘得多閑,專門派人來買我的瓜子兒。”
流川看著對面那家“茵茵大酒樓”,也點了點頭:“也對,皇後娘娘山珍海味都吃煩了,怎會愛吃你的瓜子兒。”
晚櫻的瓜子攤兒生意極為火爆,時常排起長隊,整個帝京城,將瓜子做成混合味道的,她還是第一人。
別人問她怎麼做的,她不敢說總不能說自己在夢裡學的吧?
對面的茵茵大酒樓,那趙大掌櫃時常走出來就看見晚櫻的火爆生意,不由得憋嘴甩袖:
“哼,窮酸伎倆!,上不得台面。”
那千把個葵花盤制作成的瓜子也不過五六日就賣完了,晚櫻將一袋子銅闆,跟另一袋子碎銀全都倒在破廟的地上。
她橫過衣袖捂住自己的眼睛,張著嘴大聲說道:
“沒想到我也能自己賺錢了,我可太有本事了!嗚嗚嗚......流川,咱們今日就離開破廟吧,我有錢租間屋子了。”
流川靠在破廟的門前,淡聲道:“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咱們住一起算什麼?”
晚櫻自小睡在竈房裡,一直幻想著有獨屬於自己的領地,如今能在帝京城這樣繁華的地方租間屋子,自然是開心不已。
她想著近來流川的確幫了她不少,也不想流川繼續做乞丐,所以不顧男女大防才說了這話。
晚櫻一臉的認真:
“我將你當兄弟啊,咱們在破廟不是已經住一起好些日子了嗎?
我租房的時候,一人租一間,咱們又不會住在一間屋子裡。
再說了,我說好了得管你飯的,說到做到。”
流川心底一黯,背過身去,看著怕破廟外的夕陽沉默了一會兒:“給我點兒錢,我有用。”
晚櫻有些警惕起來,上次她就是大大方方的給那個死秀才錢用,結果被他拿著就跑了。
如她這般從小缺愛的女子,最容易在旁人示好幾分後,就全然相信對方的。
這次,她說什麼都不要給男人錢。晚櫻連忙將錢收攏放好:“這不行。
流川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要了。
將她的行李送去租的小屋子那邊,他擡腳就走。晚櫻見他沉一路沉默,還是心軟的喚住了他:“給。”
流川轉身看了過來,那布袋子裡裝著沉甸甸的碎銀,將銀子接了過去:
“我拿去辦正事兒的,不會亂花。”
晚櫻點了點頭,卻在流川離開時,不甘心的跟在了他後邊。
她被死秀才騙過一次,這一次應該不會被騙了,她覺得流川看著比較靠譜。
可是當她看見流川去的是賭場的時候,便猛的頓住了腳步。
本想拉住他罵幾句的,可是她鼻尖微酸著,沒有繼續跟下去了。
這些錢,是這幾日來賺的利潤的一半。
一部分拿去租房,買安置生活的東西了,一部分便給了流川。
眼淚包在眼眶裡,直直罵自己蠢,被男人騙了兩次,他原來是個賭徒。
晚櫻有些難受的回到了屋子裡,突然想起江雲嬈的話,如果沒有人愛,那就加倍的愛自己,對自己好。
夜裡她習慣性的做夢,夢見自己被放在一個巨大的花瓶裡,不能呼吸不能動,看見自己碎了一地。
醒來時,頭痛欲裂,額頭上滿是冷汗。
夢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說,櫻櫻,你疼不疼啊,這麼多傷口,一定很疼。
櫻櫻,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從七八歲的時候,她內心一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指引,要去帝京城找一個人,是一個對她極為重要的人,但又說不上來。
每個月裡,氣皿最虛的那幾日,她的眼前甚至能出現一些幻覺。
看見華麗的宮殿,與一個淡紫色衣裙的美人,可就是看不清楚她的臉。
從這一日後,連著過了五六日,流川都再沒有出現過。
晚櫻心情是有些沮喪的,被人騙的滋味不好受,反復讓自己被人騙的感覺就更糟糕了。
流川,是拿著她的跑了嗎,徹底的消失了嗎,有什麼難處說出來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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