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溪的臉白了些,錯開了與曲靜雯的對視。
曲靜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國外並不容易,可這四年來,廷君也是一樣。他頂著外界的輿.論和壓力,從你給的困境中翻身,即便著了你的道,可他還是替你保住了顧氏。也許外人不懂,以為廷君一直是在等待時機,以牙還牙,可我懂,他若是真的想要顧氏,根本用不著等到今天……”
顧九溪的呼吸短促,卻不看曲靜雯的眼睛。
“也許,你始終認為廷君是欠你的,可他除了包庇我姐姐當年的罪刑,他欠你什麼?你的肝髒?可你別忘了!當年你是因為什麼,才將肝髒捐獻給他的!”
曲靜涵緩了一口氣,平靜了些許,繼續說道:“我姐夫當年死的很慘,被十幾條餓狼硬是給生吞活剝了,可廷君是被我姐夫從餓狼的嘴巴下給拽出來的,否則當年慘死的就不是我姐夫,而是如今的廷君了!”
顧九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曲靜雯。
曲靜雯說到這裡,自嘲的笑了:“於理上來說,廷君是對不起你母親,可於情上來講,他欠的是我姐夫的一條命,你懂嗎?!”
顧九溪的嘴唇婉婉顫抖。
曲靜雯似乎並不想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我姐夫死前,求廷君照顧她所有的家人,自然也包括我姐姐。我姐姐當年因為目睹了她丈夫的整個死亡過程,之後便酗酒成性,陷入重度的抑郁中不可自拔,要不是廷君,她恐怕早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廷君背負了那麼多,你是唯一一個走進過他心裡的人,為什麼就不能原諒他一次?”
“如果你是我,眼看著一個害死我母親的兇手逍遙法外,而你深愛的男人卻一味的有意包庇,試問,你能原諒嗎?!”顧九溪盯著曲靜雯反問道。
曲靜雯一時間無言以對,堪堪的錯開了與顧九溪的對視。
顧九溪收回目光,表情依舊冷漠。她語調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和他關系匪淺,至於我對他有沒有誤會,這並不重要。有些事情可以原諒,而有些事情就像一根魚骨哽在我的喉嚨之間,我咽不下,卻也吐不出。並非是你幾句話,就能改變。如果你今天來的目的止於此,那麼請回吧……”
說完,顧九溪從沙發裡起身,徑直的朝著門口走去。
曲靜雯在身後喊住了她,他說:“顧九溪,難道廷君為你做了這麼多,也抵消不了他犯下的那一次錯嗎?”
顧九溪的腳步停了停,卻沒有轉過頭來。
片刻後,她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走了出去。
隻留曲靜雯一個人,怔怔的站在沙發前。
會客室的大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打開,顧九溪的助理俞泓正走進來。
俞泓一身職業OL套裝,走到曲靜雯身前,客氣說道:“曲小姐,我送您下去吧。”
曲靜雯的臉色有些發白,面色倒還平靜,淡淡說道:“不用了。”
說完,她從沙發裡拎起自己的手包,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