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勸和離,嫁妝都帶走
一切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裡,老夫人目中淬毒地看着她。
謝昭昭不躲避,與她目光對視,火花四濺。
老夫人敗下陣來,頹然揮手:“分吧,分吧,按老大說的辦。”
謝昭昭回到青樸院,吩咐崔姑姑、圓圓滿滿以及一府的小厮們,趕緊收拾東西,搬家。
顧少羽又去把京城這邊的族長顧永年叫來,三兄弟連同老夫人一起簽訂了分家契約。
顧承彥和顧铮不在,顧伯聿一人說了算,他在财産分割上非常公正,分家非常順利。
老夫人在一邊不斷地嗚咽,低聲詛咒,顧伯聿道:“母親,分家是早晚的事,您若執意折騰,可能兄弟情、母子情也都散了。”
嫌煩,叫人把她送回慈恩院。
契約簽章按手印,顧伯聿把顧少羽的田、鋪子都給了顧少羽,其他的宅基地、房産、現銀,顧少羽都沒要。
顧仲裕也拿到自己的那一份,他本來不想分家,但是,顧伯聿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分了家,大家還是兄弟,有空了照樣來往。
顧伯聿把伯府名下的另一處大宅院給了顧仲裕做府邸,沒有伯府大,但也是個三進的院子。
顧少羽不要宅子,搬家之前,他也不說搬到哪裡去。
就連顧伯聿都以為他至少要再住上一兩個月去選擇、購置新院子。
但,謝昭昭和顧少羽動作極其迅速。
謝昭昭調來莊子上所有兵,謝府、張府、柳府、靖親王府、英國公府……全部來幫忙搬家。
就連京城三大壞種都趕着馬車,歡天喜地過大年一樣,在青樸院出出進進。
伯府人目瞪口呆。
顧閣老分府搬家,可說是整個京都,最快、最熱鬧的一次搬家。
隻一天,她那百裡紅妝的豪華嫁妝全部搬離伯府。
顧少羽自己置辦的書房用品、古董字畫等一應物品,包括青樸院的零零碎碎全部搬走。
尤其那座泳池裡一切。
連地闆的玉石,崔姑姑都叫南星、墨硯、觀言這幾個小子,撬了、拆了帶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搬家完畢!
整個京城再次震驚。
顧閣老與伯府分家了?
月湖花園北半邊,竟然被陛下賜給顧閣老做府邸了?
怪不得這大半個月,那麼多工匠在月湖花園外面砌高牆!如今,裡面啥也看不見了!
等伯府一衆人反應過來,顧少羽和謝昭昭的新府邸大門口,已經挂好匾額。
“青樸苑”。
既不是顧府,也不涉及官職名,而是他原先的院子名,據說這是他授業恩師給取的。
伯府的男人們反應不過來,女人更反應不過來。
謝湘湘和魏嬷嬷站在二門門口,看着青樸院的人,無論主人還是下人,都滿臉極緻開心地離去。
謝昭昭沖出牢籠,她卻還要在此煎熬。
謝湘湘這會兒隻剩下恨,嫉妒起不來了。
人們習慣性嫉妒地位、水平差不多的,當雙方差距太懸殊,妒忌都失去意義。
就好似路邊的乞丐,他不會對皇親貴胄嫉妒,隻會畏懼、敬仰,而他對隔壁的乞丐今天多讨了一枚大錢,就會妒忌到眼珠子通紅,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謝湘湘現在的心思大抵是:她和謝昭昭都是謝府嫡女,除了不是一個娘,其他都相同。
但是,即便她重生,再自信,再不甘心,卻似乎依舊都比不過。
尤其被土匪奪了清白,她自己都覺得連謝昭昭的裙角都沒得比了!
好恨!
管瑩瑩也在遠處看着謝昭昭搬家,她心底裡是一連串的不甘。
婚姻是一座城,伯府是一座牢籠,顧承彥是一個坑。
她進了侯府(伯府),跟了顧承彥,原本翺翔天空的,卻被折斷翅膀,跌入泥潭,囚于籠中;
而不得不承認,謝昭昭嫁對了人,那樣古闆、腐朽、見識淺薄的女人,卻輕松掙脫桎梏!
她看着謝昭昭被顧少羽抱出院子,頓時眼珠子紅了,呸!
這樣嚴格遵守三從四德的封建女人,即便她搬了家,也不過從一個監牢搬到另一處監牢。
對,一定是這樣,謝昭昭終其一生,隻會囿于後宅,依附男人,領略不到那山巅的風光。
呸!一個封建蛀蟲,一個可憐的内宅婦人。
這麼一想,她的臉上便比謝湘湘要輕松愉快多了。
青樸院以排山倒海之勢搬家,把二房也給觸動了,二房很多人就跑到魯氏的房裡:“夫人,我們也搬家吧?”
魯氏心裡不甘,她在伯府執掌中饋,就這麼走了?還有,她鬥了一輩子的屠氏,就這麼死了?
可,在伯府再日日看見老夫人,她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掌掴老虔婆。
兩個女兒,最終還是落到土匪的手裡,她這些天身上疼,心裡更疼。
她一次次回想那天晚上,謝昭昭強烈地反抗,最終獨自帶着丫鬟沖出去,甯願跳崖也不受侮辱。
她是豬油蒙心,才和老夫人、屠氏沆瀣一氣,阻止謝昭昭沖出去,最終毀了兩個女兒,若時光倒流……
“搬吧,餓死在外面,也不回伯府。”
二房原本想魯氏養一養身子再搬家,現在看三房雷厲風行地走了,二房也決定立即搬走。
一時間,伯府人去樓空。
四月天,伯府卻生生有一種青石階前霜雪厚、舊時繁華隻如煙的衰敗感。
走了二房和三房,少了的不僅僅是喧鬧,還失去了生機,整個伯府,肉眼可見的蕭索。
二弟三弟搬走後,顧伯聿去了一趟謝府。
先去拜見了謝老夫人,問了好,說有些事與許氏商議。
謝老夫人便知道肯定是談謝湘湘的事。
“顧少夫人已經逐出謝府,如果伯爺想談她的事,不必在謝府談。”謝老夫人态度鮮明,“她的死活與我謝府無關。”
顧伯聿點點頭,說:“我便與謝大娘子去外面談。”
他帶來了自己院子的老嬷嬷,叫老嬷嬷去通知了許氏,去外面茶館。
許氏應約去了茶館,隻帶着朵兒,心裡很忐忑:“親家,是不是湘湘又有不妥之處?”
“不是!親家,逆子喪心病狂,不配為人,他如今已被宮刑,我想給親家說一聲,您把少夫人領回去吧。”
顧伯聿開門見山,“所有嫁妝都帶走,伯府不會留一文,和離書我一定叫逆子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