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93章 走眼
那兩頭狼犬的注意,先前全都被黑雲引走,等到齊诩突然出現的時候,再想躲閃已來不及。
又快又準,使出十成氣力的一劍,頃刻便将狼犬的頭顱斬下。
随着頭顱落地,剩下的身子,也無力地朝地面倒去。
另一頭狼犬見狀,剛要扯開嗓子嚎叫,就被黑雲一個飛身撲了上來,死死咬住脖頸,拖回到假山後面。
都說狼犬的咬合力驚人,可比它們個頭還小一些的黑雲,力道卻更驚人。
任憑那狼犬怎麼反抗,都掙脫不了黑雲的牙齒,喉頸被緊緊鎖住,愣是一絲一毫聲音都發不出來。
變故發生的快,結束也快。
從黑雲發現這兩頭北蠻狼犬,到它與齊诩将兩頭狼犬解決,全程也隻過去不到十息。
花園仍是一片寂靜,隻留下地面一灘皿迹,證明這裡剛剛發生的事。
顧不上多說,齊诩将兩頭狼犬的屍體丢入水中,随後揮動長劍,用劍氣撩起一陣陣池水,沖刷掉地面上還未來得及凝固的皿迹。
做好這些,他單手扶住衛雲岚的手臂,“我們快些離開這裡。”
還未來得及前往廚房的馮平,也抓住了穗禾,幾下閃身,便翻出了花園,來到隔壁另一個稍顯空曠的院落。
透過院牆,隐隐能聽到一些說話的聲音,還有“哒哒”的用竹條抽打東西的聲音。
衛雲岚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邊就是嬷嬷正在調教人的西側院?”
“是的。”馮平點頭道。
“可還按照方才的計劃?”後面這句是問齊诩的。
“分頭行動吧。”齊诩微微颔首。
得到明确的指示後,馮平悄然離開這片暫時藏身的屋後。
比起旁邊的西側院,這個小院寂靜無比,裡面一個人影都不見,就像是已被廢棄不用了似的。
“蕭先生,我可暫時留在這裡,有穗禾和黑雲跟着,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你且去忙,不必顧着我這。”
齊诩确實也有這個打算,不過仍不放心衛雲岚這邊的安危。
想了想,将脖子上挂着的那枚貼身佩戴的玉哨解了下來,放到衛雲岚手中,“如果遇到危險,就吹響這個哨子。”
這哨子是當年皇祖父特意找高人打造,哨聲并不尖利,可隻要練習過天樞閣鍛煉耳識的秘法,哪怕距離三裡,都能夠聽到。
這座宅院占地雖廣,卻遠不到三裡的範疇。
哨聲一響,他便能第一時間趕來。
齊诩解下哨子時,衛雲岚透過他微微松散的領口,隐約還看到脖子上挂着另外一抹玉色。
不好意思一直往人衣領裡瞧,沒太看得真切,卻感覺那抹玉色溫潤透亮,似乎和那些占星閣裡留下的玉石有些相像。
衛雲岚看的沒錯。
齊诩身前佩戴的另一枚墜子,正是她今晨剛剛送來的玉石。馮平編墜子的手藝确實沒得說,除了美觀上稍遜一些,編得又快又結實。
将挂着哨子的紅繩戴上,玉質的哨子上面仿佛還帶着幾分熱氣。
衛雲岚隔着衣領抓了一下,這繩墜對她來講有些長了,等下還是收進空間更穩妥,免得跑動時,再把它給掉了。
齊诩翻身出了院子。
屋後緊鄰院牆,這片隐蔽又狹小的空間内,隻剩下衛雲岚和穗禾、黑雲。
這時穗禾才敢開口問,“小姐,這院子裡的女子,都是擄來供男人玩樂,或者……被送去北蠻,被蠻人糟蹋的?”
話雖直白,可确實就是這麼回事。
眼見衛雲岚點頭,穗禾不禁有些沉默。
同為女子,衛雲岚能讀懂她這份沉默為何。
世道艱辛,身為女子屬實太不易了。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們才更不能坐視不管,不然這世道對于女子的迫害,隻會愈遠愈烈!
到了那時,别說恢複先皇時期創辦女學的盛景,恐怕家家戶戶的女子,都會被拘在屋内,就連出門上街都輕易不敢。
那樣的景象,衛雲岚實在不願看到。
“……莎莎。”
耳邊輕微的響動,打斷了思緒。
衛雲岚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出處。
趴在她腳邊的黑雲,也跟着站了起來,将腦袋壓低貼近地面,仿佛在仔細傾聽什麼。
穗禾有些疑惑地側頭,不明白自家小姐與黑雲,為何忽然露出一副警惕的模樣,但不妨礙她取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上前一步将小姐護在自己身後。
衛雲岚朝她輕輕搖了搖頭,那聲音不是沖着她們來到。
位置并未暴露,院内也沒有新的人進來。
不過聲音确實出自這座院中……
隐約聽着,像是前面這間空曠的屋中傳出來的。
就在這時,匍匐在地的黑雲,擡起腦袋,也朝屋子的方向聳了聳鼻尖。
衛雲岚從屋外輕輕推開後窗,黑雲噌地一下跳了進去,在屋内徘徊了一圈以後,走近牆角一塊蓋着毯子的地面,低頭嗅了嗅,随後張嘴将毯子銜開了一些。
看着毯子下面蓋着的那塊縫隙明顯更大于别處的地磚,衛雲岚心裡“咯噔”一下。
他們恐怕都看走眼了,這小院裡,根本就不是沒有人的!
…
就在衛雲岚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到藏在屋中通往地下的密室入口時,齊诩也已悄然潛入主院。
不同于其他院子的荒涼僻靜,主院裡同樣安靜,伺候的人卻一點不少,不過礙于主子還未睡醒,隻得壓低聲音,不敢鬧出動靜罷了。
在院中停留片刻,齊诩摸清了一些這座宅院的底子。
院子裡下人們口中的“老爺”,确實就是那位與曹大人一母同胞的曹老爺,丹雲城裡的摘月樓、摘星樓,就是他的手筆。
今日和他一起回來的那位,是他宴請的貴客,下人們不知其名号,隻知道那是自家老爺的座上賓,老爺在這位貴客面前,也隻有卑躬屈膝的份。
他們不敢鬧出聲響,也主要是因為這位貴客。
不久前,上一次貴客來的時候,就有一名端水伺候的小厮不小心将盆砸出了聲,被他當場處死。
死法格外慘烈,并不是什麼刀劍、毒酒,而是被那兩頭長得像狼一樣的烈犬活活咬死,連屍首都沒留下,全部進了犬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