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已經發生一個月了,但還是經常會有餘震。
為了支援這次的活動,佟婳一聽到消息就報名參加了。
今天,距離從醫院離開已經有一個月了。
剛剛忙完工作,她就聽見外面傳來大聲的喊聲:“佟醫生,快……快,我們老大受傷了。”
羨南受傷了?
一知道是他,她瞬間不能淡定了,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剛到門口,就見兩個人把他擡了進來。
他整個額頭都是皿,上半身的迷彩服也已經被皿染了,佟婳一看就緊張極了。
連忙跑過去,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冷靜的指揮着:“慢一點,把他放到床上平躺着。”
“佟醫生,那交給你了,可一定要把我們周隊治……”好。
“放心,死不了!”
杜鵬的話還沒說完,就傳來周羨南咬着牙強撐的聲音。
佟婳立馬過去:“你先躺着,别說話。”
周羨南認真的點了點頭。
佟醫生,那我先出去了。”
杜鵬離開後,佟婳立馬給周羨南查看了一下傷情。
“可以跟我說一下是怎麼傷到的嗎?”
“救人的時候,突然發生餘震,樓房倒塌了,石頭砸到了頭上和身上。”
那個畫面,光是聽一聽就覺得危險極了。
他的傷主要在額頭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皿迹,佟婳不敢耽擱,先是傷口都清洗好,然後塗了一點止皿的藥。
接着,她目光落在周羨南的身上。
若是别人,在她心裡是沒有男女之分的,她直接把病人的外套剪開,查看哪裡受了傷,再根據情況處理傷口就好。
可是,眼前面對的人畢竟不一樣。
是她一直喜歡,心心念念的人啊!
她怎麼能當做普通人對待,又怎麼平複心情呢?
她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
但想到他的傷情,佟婳還是努力說服自己:“沒事的,你可以。”
深吸一口氣,她看過去:“周大哥,現在我要看看你身上的傷口,需要把衣服脫一下,你看是我幫你?還是你自己動手。”
“佟醫生,我身上沒有受傷,隻有額頭上有傷,你把額頭上的處理好了就行了。”
“哦,好!”
低頭包紮的時候,佟婳的臉一下就紅了。
包紮傷口時,兩人隔的很近,近到他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她都能清楚聞到。
當初報名來參加救援,有很多人勸她,說這裡是災區,非常危險,她一個女孩會吃不消,因為太辛苦了。
科室的男人很多,完全可以讓男同事先來,這也是領導對她們女醫生的關愛。
可是,佟婳還是堅持報了名。
一個原因當然是作為醫生的使命感,她必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挺身而出,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尤其是那些報道,每一個受傷的人都牽動着她的心。
但其中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從溪溪那裡得知他也來了這裡。
她知道,這是兩人難得可以接觸的寶貴機會。
可事實是,兩人雖然都到了這裡來,卻一直在不同的地方。
而且災區的救援工作比她想象的繁雜很多,每天眼睛一睜就是在救人,累了就躺在旁邊随便睡一覺。
醒來了又繼續争分奪秒的救人。
前半個月,兩人幾乎沒有碰到,也就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最近半個月,他們才遇到了一起。
雖然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但佟婳還是清晰記得見到他時的那份欣喜。
當時,山上有個獨居的老婆婆,因為行動不便,而且一直不願意離開,所以沒有轉移。
但是突發餘震,老婆婆受傷了。
老婆婆很固執,堅持不願離開家裡。
救援的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派一個人上去給老婆婆治療,做做思想工作。
當時其他同事都在忙,所以佟婳就主動去了。
去的時候,天氣不錯,是晴天,雖然上山的路有點遠,有點曲折,但她還是一路爬了上去。
到了後,她第一時間給老婆婆檢查了傷勢。
幸運的是,餘震的威力不大,老婆婆受傷還比較輕,她包紮了一下,又開了一些藥。
最讓她覺得高興的是,她用自己的誠懇打動了老婆婆,老婆婆已經答應她先暫時去臨時安置的地方了。
她們也約定好了,因為當天天色晚了,所以明天一早就讓人去接老婆婆下來。藲夿尛裞網
“好,佟醫生,你真是個好人。”
“是我老太婆太固執,給你們添麻煩了,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接受安排。”
和老婆婆告别後,她就下山了。
當時天氣已經很不好了,灰蒙蒙,霧沉沉的。
更重要的是,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一個人提着醫藥箱,在路上沒走一會兒就幾乎看不見了,來的時候還做了标記的岔路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就那樣,在那裡迷了路。
不僅如此,沒過一會兒還下了暴雨。
那場雨來的又急又快,很快就将她完全淋濕了。
暴雨、天黑、路滑……
她心裡着急,腳下的步子就快了很多,所以在一個下坡的地方直接滑了下去。
當時幸好用力的拽着樹枝沒有松手,不然可能直接從上面掉下去了,現在還不知道會如何。
身上全是濕的,擦傷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疼。
更重要的是,她的腳踝崴了,幾乎完全動彈不得。
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而手機,又沒有信号。
當時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她已經做好在那裡呆一夜,等到第二天白天的準備。
一個小時後,卻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呼喊聲:“佟醫生、佟醫生……”
整個山上幾乎都在喊她。
那一刻,她立馬看見了希望,扯着嗓子大聲應着。
然而,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見到他。
在她如此糟糕,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
“周大哥?”
“佟醫生?”
當時,兩人同時吃驚的看向對方。
認出是她,周羨南立馬跑過去,扶起她:“怎麼樣?我現在就帶你下山,不要擔心。”
“嗯。”
被他扶着,剛走了兩步,他就發現了她的異常,随即停下來:“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