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泫雅的聲音不小,所以林念初也聽的很清楚。
一時,她站在那裡,一雙腳仿佛有千斤重。
不知道要前進,還是要後退?
她擡起頭,那雙清潤晶瑩的雙眸望過去,就那樣直直的看着霍司宴。
或許,心裡始終是抱着一絲期待的吧,所以她才沒有立馬脫下來。
她看過去的同時,霍司宴也看向了她。
那雙眸,幽深低沉,讓人深不可測。
但,他隻是看着。
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久久沒有得到回答,慕容泫雅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于是勾着霍司宴的手臂,盡情的撒嬌着:“司宴,買給我嘛,那件裙子我真的很喜歡。”
“你自己不能買?”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清淡。
或許是适應了,慕容泫雅也不在意。
反而繼續笑着撒嬌:“那怎麼能一樣?你給我買,那是驚喜和寵愛,我晚上連做夢都會香很多。”
攥緊了雙手,深吸一口氣,林念初強迫自己看向别處。
她是真的沒有勇氣看他們在自己眼前打情罵俏了。
每一幕,都很刺痛。
眼眶裡熱熱的,澀澀的。
但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
早晚都會遇見的,今天隻是提前了。
或許是被慕容泫雅磨的沒有辦法了,霍司宴放松了态度點頭:“好,給你買!”
“真的嗎?司宴,哇,你太好了。”
因為高興,慕容泫雅直接湊過去,驟然傾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整個過程,太快了,而且霍司宴完全沒有預料到。
等他反應過來想拒絕時已經晚了。
林念初已經盡力不讓自己看了,可這一幕還是真真切切的落在了她的眼裡。
那一刻,她滿腦子好像隻有一個念頭:慕容泫雅親了他,而他,沒有拒絕!
多諷刺!
霍司宴本來沒什麼興趣應付慕容泫雅。
實在是被她吵的沒有辦法了,想打發她快點離開,所以才答應了。
而轉眼一看,林念初始終像個雕塑人一樣站在那裡。
全程沒有任何反應。
慕容泫雅說要她身上衣服的時候,她不拒絕;
就連她親了他的臉頰時,她也無動于衷,就像沒看見一樣。
“林念初,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重要嗎?”
“就算我被人其他女人親了你也無所謂對不對?”
越想,霍司宴心裡越堵的慌。
出差那幾天,他簡直是發瘋了一樣的想她;
她倒好,對他一點想念都沒有。
現在也是,就那樣看着其他女人對他為所欲為,竟然完全無動于衷。
霍司宴捏緊了拳頭,面上更是冷若冰霜。
誰也沒有看誰。
氣氛好像一下子陷入僵硬。
一邊的導購員也陷入了兩難。
因為這件裙子隻有一件,慕容小姐是他們店的常客,他們不能得罪;
可眼前的女人是霍總剛剛親自帶來的,她們也不敢得罪。
所以想來想去,最後把決定權交給了霍司宴。
“霍總,是這樣的,這件裙子目前隻有一件,您看哪位女士穿着更美一些?”
這一次,林念初沒有被動的等待答案。
她主動開口:“既然是慕容小姐喜歡的,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話落,她去更衣間換下了衣服。
然後戴上墨鏡,将自己打扮的更加嚴實。
幸好剛剛打扮的還算嚴實,沒有被人認出身份,否則隻會更尴尬。
剛換好衣服出來,就聽見慕容泫雅開口問:“司宴,她是誰?也是你帶來買衣服的?”
霍司宴點頭,淡淡道:“公司的秘書,有個重要的場合要出席,帶她置辦兩身合适的衣服。”
“哦,這樣啊。”慕容泫雅臉上露出笑容:“我還以為你背着我找其他女人呢!”
霍司宴手插在兜裡,目光冰冷,沒有回應。
林念初的臉色也慘白的沒有一絲皿色。
秘書?
聽聽,多好的回答。
她對他而言,隻是一個秘書。
也是,說“秘書”怎麼也比說情人好聽多了。
這樣一想,她似乎應該感到榮幸和滿足。
另一邊,慕容泫雅因為得到了這件裙子正開心。
所以親昵的勾着霍司宴的手臂,出口的聲音更是溫香軟語:“司宴,謝謝你哦!”
“對了,你這秘書還挺懂事的,知道把衣服讓我給。”
霍司宴不爽的應着:“是挺懂事的。”
“對了司宴,再提醒你一遍,十天後是我的生日宴,你作為我的未婚夫一定要親自出席。”
“我不管你那天多忙,也不管你那天有什麼理由,都要來陪我過生日,聽見了嗎?”
霍司宴沒有搖頭。
慕容泫雅立馬抓住機會:“好,你沒有拒絕那就是同意了。”
“生日宴我等你哦!”
回去的路上,車上安靜極了。
誰也沒有說話。
司機坐在前排都能感覺到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和怒氣。
所以全程都非常小心,别說是說話了,就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突然一個猛刹車。
林念初驟然倒向霍司宴。
尤其是那個位置好巧不巧,還偏偏是比較敏感的地方。
她的小臉幾乎是立馬猶如火燒般滾燙起來,雙手撐着沙發,她剛想起身,迅速地逃離他。
結果就在剛要起身時,司機又是一個猛刹車,她的頭再次傾倒過去。
太尴尬了!
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第三次,好不容易離開了他,林念初立馬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挪到車後排的另一邊。
一個人小小的身子縮在角落裡。
她很安靜。
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着窗外。
這一刻,燈紅酒綠,霓虹閃耀,都顯得那麼夢幻,一點兒也不真實。
全程,兩人都沒有理睬彼此。
下車的時候,霍司宴一把拉開門。
走路的速度更是快的像一陣風,瞬間就将她丢在了身後。
“霍……”
林念初本來是準備喊他,跟上他的步伐的。
結果剛剛喊出口一個字,他就已經走了老遠了。
看了看穿着高跟鞋已經紅腫的腳踝,歎了口氣,她邁着腳步慢慢的往回走。
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生什麼氣?
明明該生氣的應該是她。
她都這麼豁達,沒有計較了,他還是生氣。
知道他未婚妻喜歡,知道他為難,所以她二話沒說,直接就相讓了。
哪怕他一口一個“秘書”的定義着她的身份,她也沒有反駁,乖乖的就受着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