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下去,霍司宴轉過身往外走去。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喘一口氣。
剛到門口,就看見了林念初和溫少卿,兩人依然牽着手,一副親密地模樣。
相比他們的“幸福”,霍司宴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滑稽的小醜。
他以為的深情,他以為的忠貞不渝,此刻全都是個天大的笑話。
“原來你真的沒有騙我!”
霍司宴看着她,吐出的話要多冷有多冷。
“林念初,耍我很好玩嗎?”他看着她的眼睛,出口的話滿是質問。
“不好玩,所以我現在及時止損,抽離這場遊戲了。”
“呵……”
他冷笑,眸色的諷刺看向她:“在你眼裡,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遊戲對嗎?”
“當然,不然霍總以為呢?”
“行!”他點頭,再擡眸時,目光看向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然後,他邁開步,徑直向前走。
兩人擦身而過的那一刻林念初還是撐不住了,全身一陣虛軟,沒有一點力氣,要不是溫少卿扶着她,她已經跌倒了。
他的背影,是那麼決絕,那麼冷漠。
完全沒有一絲溫度。
再也忍不住,林念初張開唇,幾乎就要喊下他的名字。
溫少卿即及時捏了捏她的手,給了她提醒,林念初這才反應過來。
突然,就在霍司宴的身影即将從拐角離開時,他轉過身,又一步步走到林念初身邊,冷靜的開口。
“念念,剛剛這十幾步我走的很慢,也想了很多,我一直在想,我最在乎的是什麼。”
“答案很清晰,是你。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己,不管你對我是怎樣的感情,我都愛你。”
“所以我想問問你,如果我原諒你做的一切,你會和溫少卿離婚,重新和我在一起嗎?”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馬上和你領證結婚,以前的一切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會一如既往的愛你,包括你肚子裡的寶寶。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呢,你還願意嗎?”
這一次,霍司宴幾乎是卑微的問着。
這也是他最後的勇氣和祈求。
問出口,他的心無比忐忑,惴惴不安的等着。
林念初的心如熊熊大火在炙烤一般,滾燙、疼痛,幾乎将她的整個心口都燒穿。
她多想答應,多想不顧一切地奔向他,告訴他:我願意。
一千遍、一萬遍的願意。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
漫長的沉默裡,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她勾着溫少卿的手臂輕輕開口:“謝謝霍先生的厚愛,不過不用了,現在最适合我的人是少卿。”
“我和他之前沒有糾葛,沒有仇恨,所以我們永遠也不用為往事煩憂。更重要的是,他理解我,做所有的事都會站在我的角度。我喜歡的事,他會盡全力支持我;我不喜歡的事,他絕對不會勉強我。而這一點,你做不到。”
“和他在一起相處,我自由、溫暖、踏實、充滿了安全感,一切的一切都再好不過了。”
“除了不開心。”最後這句話是林念初偷偷在心裡說給自己聽的。
“所以,他是我往後人生裡最佳的伴侶。”
“霍司宴,你傷害過我,我也傷害過你,不管是是非非都已經過了,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我不希望你再打擾和糾纏我!”
她的眼神,語氣,甚至臉上的表情,無一不是平淡如水。
霍司宴試圖想在她身上看見哪怕一絲不舍和心疼,可是沒有,她冷靜的簡直可怕。
也是這一刻,他死了心。
好聚好散!
不再打擾,不再糾纏!
原來,這就是她想說的。
真好啊!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他怎麼會相信呢?他一定覺得是别人在騙他,他肯定打死也不相信。
再沒了堅持,他同樣平靜的開口。
“好,你說的有道理。”
他的目光落在林念初和溫少卿緊緊相牽的手上,格外冷淡:“既然如此,那我就祝溫先生和林小姐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話落,他再沒有任何猶疑。
颀長的身影背過去,決絕的、幹脆的往前走去。
分明,他的步子很輕,也很平穩。
可那每一步就像踩在林念初的心尖上一樣,帶着尖銳的刀片切割着,尖銳的疼。
疼得她幾乎直不起腰;
也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兇腔悶悶的,她整個人難受極了。
本來孕後期就會有缺氧的情況,加上她的情緒波動太大,這一刻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可哪怕這口氣緩了過來,隻要一想到剛剛的場景,她的心就疼得無以複加。
她還記得,他離開前望向她的那樣眼神,簡直冰冷的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毫無留戀,甚至是帶着濃濃的恨意的。
還有他嘴裡最後吐出的稱呼:林小姐!
呵呵,林小姐,多好的稱呼啊!
她記得兩人在一起時,他不管多生氣,最多連名帶姓的喊她,也從來沒有這麼客氣疏離的喊她“林小姐!”
這是第一次,分明隻有三個字,卻讓她的心都碎了。
可是林念初,你有什麼資格傷心?明明是你先開始的。
明明是你先喊了他“霍先生。”
霍先生和林小姐,你瞧,多對稱的稱呼!
簡直是“般配!”
可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從今往後,兩人隻是陌生人,和茫茫宇宙裡所有的陌生人一樣,再也沒有任何不同。
眼淚肆意的流下來,林念初沒有伸手去擦。
就今天,讓她好好哭一哭吧。
“寶寶對不起,可媽媽實在是太難受了,你就允許媽媽放縱一回好嗎?”
“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做一個堅強勇敢的媽媽,可現在我真的想脆弱一次。”
頭被扶住,下一刻,溫少卿寬大的手掌将她的頭扶到自己肩上攬住。
親切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哭吧,别委屈自己,想哭就盡情的哭,還有我在!”
“等你哭好了,我願意聽你傾訴。”
林念初再也忍不住。
她伸手,主動抱住溫少卿,支撐着自己已經顯得沉重的身子,然後把頭伏在他的肩上,盡情的哭着。
低低的啜泣聲,隐忍又傷心。
霍司宴轉身看過去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