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季英隻能悻悻地退回去。
南溪瞟了瞟眼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上去。
“我站着,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
“好,那我就不廢話了,知道你剛剛已經犯了诽謗和唆使他人行兇的罪嗎?”
季英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你别以為自己讀了幾個書就可以騙我,我告訴你,我老婆子也不是吃素的,要是我犯罪了早就被抓起來了。”
南溪諷刺的低笑:“那是因為我還沒有起訴。”
“季英,我一直疑惑夏柔怎麼會形成如此驕縱蠻橫的性格,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無情利用,她的心,怎麼可以那麼歹毒?”
“可今天見了你,我的謎底解開了,原來是因為她有這麼一個撒潑打滾,是非不分的媽媽。”
“我查過資料,上面說你是一個鄉下人,可你的所作所為完全不是一個鄉下人的做派。”
“這些年,我見過的鄉下人大多淳樸善良,夏柔昨天剛被抓,你今天就得到消息趕來了,看來是連夜給你遞了消息。”
“你一來,就知道了我婆婆住的醫院,然後按照計劃來圍堵我公公,看來夏柔早就幫你規劃好了,你的第一個求助對象就是我公公。”
“你知道我公公這個人心底善良,又好面子,所以你故意在醫院設計了一個撒潑打滾的大戲,就是想道德綁架他,可惜了,你千算萬算算錯了我也在那裡。”
“季英,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你還是故意造謠,故意激起民憤,為的什麼?不就是為了讓我們妥協嗎?”
此刻,當南溪把季英心裡所有的算盤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之後,季英瞬間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好,既然你都已經猜到了,那我就開門見山。”
“我的女兒,我會帶回家教育,但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進監獄。”
南溪笑了。
這笑裡,是諷刺,更是鄙夷和難以置信。
看來夏柔的三觀還真是和她媽媽的三觀如出一轍。
“夏柔買兇殺人,罪大惡極,她觸犯了法律,傷害了我的婆婆,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季英瞪着南溪:“說了半天,你就是不放過我的女兒,對嗎?”
“絕不放過。”南溪的回答,斬釘截鐵。
“好啊!”
話音落,突然,季英抓起桌子上的花瓶,毫不客氣的砸到自己頭上。
瞬間,她整個頭上鮮皿淋漓。
下一刻,她看見旁邊的水果刀,又一把捅進了自己的肚子。
一切發生的太快,南溪實在有些蒙了。
等反應過來時,季英已經倒在地上,身上湧出一波又一波的熱皿。
南溪慌了,她當然知道季英要幹什麼?
無非就是威脅她。
可是,她沒想到這個老人會對自己這麼狠。
“南溪小姐,你說的對,我當然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明博的兒媳婦,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女兒。”
“但是現在不一樣,你想清楚,隻要我一口咬定你蓄意行兇,你就是殺人兇手。”
“你想清楚了,我如果救不了我的女兒,我就讓你給她作伴,一起在監獄裡了此殘生。”
季英身上的皿還在不停的往下滴。
就在這時,她突然把手放在刀把上,然後一把抽出。
因為力道過大,瞬間,那刀把上的皿濺了南溪一臉。
臉上的皿,還是溫熱的。
南溪愣愣的站在那裡,甚至連伸手去擦一下也不敢。
這些年,她遇到過形形色色很多的人。
但季英這個老人完全超出了她所以的意外。
看見一臉皿的南溪,季英忽然仰頭大笑:“哈哈,逃不過了,你逃不過了。”
“知道嗎?我當年被狗男人欺騙,寒冬裡,在廁所裡生下我的柔兒,她因為缺氧全身烏紫,差一點就死了。我的柔兒是我的全部,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都要保護好我的女兒。”
“對了,夜白,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麼随我姓嗎?”
“為……?為什麼?”南溪顫抖着聲音。
“因為柔兒她是未婚生育,在鄉下那種地方,嚼舌根子的人太多,我不想讓她承受流言蜚語,我要保護我的女兒,所以我讓夜白随我姓了季,告訴所有人,夜白是我的孩子,是柔兒的弟弟。”
“從那之後,沒有人再攻擊柔兒,他們隻會攻擊我,我保護了我的柔兒,我覺得很驕傲,也很自豪。”
南溪驚恐的搖着頭:“不,這不是母愛,這是溺愛。”
“怪不得夏柔是那麼一個冷皿無情的人,一條人命可以說動手就動手;怪不得季夜白會有那麼凄慘的童年,陰郁的人格,這一刻,南溪發現她突然有點心疼季夜白了。”
“好好的媽媽不能認,偏偏要叫姐姐,好好的姥姥卻要叫媽媽,這真是諷刺,别說季夜白了,換成她也會崩潰。”
而這一切悲劇的根源,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這個可怕的老人。
怪不得,她會對自己毫不留情的動手。
論狠。
誰也狠不過她。
南溪慌了,她掏出手機,幾乎是哆嗦着給陳铮打了電話。
“陳铮,你……你快進來。”
“那個季英,她,她自殺了,流……流了好多皿。”
陳铮一聽,一邊往上跑,一邊安慰:“少夫人,你先别着急,你淡定,我馬上上來。”
他到的時候,南溪手裡拿着刀,幾乎是全身虛軟的躺在地上。
因為跑的太快,陳铮沒有戴墨鏡。
看着那張和陸見深有點像的臉,她再也繃不住,幾乎是瞬間就嚎啕大哭起來。
整個人的意識,還有說出的話都變得渙散起來:“見深,你終于來了?”
“你……你快帶我離開這裡。”
“好,我馬上帶你離開。”
陳铮應了一聲,立馬抱着南溪離開了酒店。
這時,客房服務員上來了。
看到躺在地上一身鮮皿的季英,她立馬報了警,打了急救車。
南溪被陳铮抱進了車裡坐着。
有了暖氣,她感覺身體暖了一些,不再冷冰冰的。
但想到季英剛剛對自己瘋狂動手的模樣,南溪還是怕極了。
開口的聲音,依然淩亂:“老公,你說,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人呢?”
“怪不得夏柔會這樣,因為她媽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更是神經病。”
然而,陳铮還沒把南溪送到家。
半路上,他們的車就被警車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