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野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早已經黑了,呂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外到了床上。呂野現在的這具身體,不過隻有十五歲,雖然呂野曾經也盡力的想過讓這具身體變得更加的強壯,更加的高大。
但是年齡的限制終究是天塹。
所以這具身體現在的重量不過隻有不到一百斤的樣子。
想來應該是那位老夫人和小奴兩個人将自己搬到床上的吧。
睜開眼睛,房間裡面并不是燈火通明,四周萬籁俱寂。呂野這個時候卻是覺得十分的難受,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之中的旅客一樣,這個時候幹渴的有些可怕了。
然而腰腹、雙腿、雙肩這個時候都有着一陣酸痛的感覺。
呂野受了一些外傷,這個時候也是被小心翼翼的包紮了起來,隻能夠看到一絲絲的皿迹。想來是剛開始的時候滲透出來的。
“啊……。”
呂野擡腿,一股痛楚便是傳來。
原本一路劇烈運動反倒是沒有感覺,稍微停下來休息了這麼一會兒,反倒是十分難受。
呂野當然知道這其中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依然不由得在自己心裡微微一歎。
而這個時候,卻是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了起來:“子航哥哥,是你行了嘛?”
是小奴的聲音。
呂野想說些什麼,發出來的聲音卻好像糖絲一樣黏在一起。
“唔……。”
于是隻能夠化作一聲長歎。
而小奴的聲音這個時候則是開始逐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原本還有些睡意未醒的感覺,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随後借着微弱的月光,便能夠看到一個小姑娘翻身下床,來到了呂野的身邊。
小奴摸了摸呂野的額頭:“唔……沒有燙手,應該沒什麼大事情吧……。”
呂野心道,給我一杯水啊……我要喝水。
但是話到嘴邊,卻總是化成莫名其妙的音調。
整張嘴就好像是被鬼壓床一樣,說不出話來。
呂野内心苦澀,心想難不成我就要這樣變成一個啞巴不成?不過幸好,呂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用盡渾身的力量擡起來一隻手,借着微弱的月光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壺。
“嗚嗚嗚嗚,卧室裡面放茶壺真的是個好習慣啊。”呂野淚流滿面。
小奴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呂野手所指的方向,循着望過去,恍然道:“原來子航哥哥你之前嗚嗚啊啊,是想要喝水嗎?”
呂野連忙點頭。
小奴有些抱怨道:“早說嘛……。”
呂野心道,我要是能夠說出來話,哪裡要費那麼多事情。小奴年紀小,怎麼能夠想到那麼多事情,于是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呂野的面前。
呂野被小奴扶起來,喝了一杯水之後卻覺得嘴裡的粘稠并沒有因此退去,一種令人極為不爽的感覺就這樣蔓延而來。
于是又指了指茶壺。
小奴拿過杯子,又幫呂野倒了一杯。
如此反複兩三次,小奴靈光一閃,直接将茶壺給提了過來。這個時候的呂野也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來的力量,直接就将小奴手中的茶壺給拿了過來,對着自己的嘴巴裡面便是一頓猛灌。
“咕噜咕噜咕噜……。”
隻看到喉結不斷的上下起伏湧動。
一壺水,就這樣被呂野喝得幹幹淨淨。
直到這個時候,呂野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堪堪能夠開口說出話來。
“小奴……你怎麼會在這裡?”
呂野有些奇怪,窗外月色淺淡。
小奴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這裡本就是小奴和奶奶的房間啊……。”
“啊?那為什麼會有兩張床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小奴和奶奶是兩個人,當然要有兩張床啊。”小姑娘當然是一臉的理直氣壯。
呂野聞言也是愕然。
這話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
“那……你奶奶現在在哪裡?”
小奴則是掰着手指頭說道:“奶奶……奶奶當然是在照顧那位姐姐啊。說起來原來子航哥哥你那麼在意的人居然是個姐姐啊。我一開始還以為也是和子航哥哥一樣的呢。”
呂野臉上帶着苦笑,心想我總不能夠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個女的吧。
“奶奶說雖然傷勢暫時穩定了下來,但是也不能夠完全保證不會有複發的可能。所以奶奶需要留在那邊繼續照顧她,若是熬過了今天晚上的話……或許就能夠安全了。”
呂野點了點頭,随後靠在床頭櫃上,覺得有些無力。
“唔……那我現在睡的這張床是你奶奶的床?”呂野這個時候似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張床上有着淡淡的幽香,完全不是一個老人應該有的風範。
小奴皺着眉頭:“當然不是了啊!”
随後臉上露出自豪:“子航哥哥睡的是小奴的床!怎麼樣,小奴的床睡的舒不舒服?”
呂野這才莫名其妙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舒服,舒服。”
“那可不,小奴的床可是我自己親手布置的呢。”小奴到底是個孩子,在将信任交付給呂野之後便是無條件的相信了他。于是便想要獲得呂野的認可與贊揚。
呂野伸出手,摸了摸小奴的腦袋,有些好奇道:“小奴的爹娘呢?難道小奴一直是和奶奶相依為命?”
聽到這句話,小奴的臉上便有着黯然的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
随後又是揚起了讓人看到都覺得心疼的笑容:“但是小奴有奶奶就夠了啊……雖然奶奶有的時候很兇。但是絕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很疼小奴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奴家中在這個年代之中或許還算不上赤貧。但是在親情方面,絕對是一窮二白。除了這位奶奶,便一無所有。
“你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親人嗎?”
“沒有……。”
呂野心裡微微一歎,最後笑着道:“那從今天開始,你有了。我就是你的親人,如果你願意,我會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的。”
小奴歡呼雀躍。
或許在她的視角之中,所謂的親人,可能隻是用來陪她玩耍的吧。
剛好她對呂野也沒有惡感,自然是萬分欣喜。
“行了,去睡覺吧。”呂野揉了揉小奴的頭發。
小奴皺着鼻子,點了點頭:“聽子航哥哥的。”
于是一夜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