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野來到了錄事房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呂野沒敢造次,出言詢問道:“在下呂野,見過三位前輩。敢問……在下辦公的地點是在哪裡?”
三個人之中,其中兩個人都沒有擡頭。
呂野心裡微微一沉,看來這幾個同事對自己的到來并不是怎麼歡迎啊。
這讓呂野有些茫然,不管是從什麼角度來說,自己好像都不應該對他們有什麼威脅才是啊。
最後一個中年人,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因為長久在這邊做些文書之類的工作所導緻的,他倒是沒有不理會呂野,不過也隻是随手将位置指了一下,連話都沒有多說什麼。
呂野看了一眼,果然發現那邊還有一個空位,于是坐了過去。
案桌上面倒是趕緊的很,不像那三人的桌上這個時候都有着許多的竹簡、紙張。雖然在呂野還未曾改良的時候便已經有了紙張,但是對于這些官衙而言紙張的普及并不算廣。而現在,或許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将作監裡面倒是還沒有發現呂野所改進的紙張。
坐下之後,呂野于是又陷入了茫然。
“請問……我該幹些什麼呢?”呂野于是又站起身來,朝着三位正在忙碌的前輩們問道。
到了将作監,總不能夠什麼事情都不做吧。
呂野懷着這樣的想法,于是問出了問題。
得到的回複是冷漠的。
“在旁邊看着就好,小小年紀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迎接呂野問題的,則是頗為冷漠的話語。
呂野聞言愕然,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這三個同僚,對自己的态度何止是不歡迎啊。
“可是……。”
“那有什麼可是,你小小年紀能夠來到将作監,無非是家世雄厚。但是你若是以為這樣就能夠讓我等屈服,未免也想的太簡單了一些。小小年紀就想在錄事房裡面當老大?”
“就是,别以為我們就會退縮。”
“哼,如果隻是這樣,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
呂野聽着這幾位同僚的話語,微微有些發愣。于是苦笑道:“幾位前輩是不是搞錯什麼東西了……在下末學後進,今日前來學習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起那種争權奪利的心思?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嗯?”
聽到呂野的這番話,三人這個時候終于是擡起了頭,臉上看上去有些難以理解。
呂野聽到聲音,繼續解釋:“幾位前輩也看到了,我不過是個小子罷了。剛入将作監,哪裡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不過是想着把現在手上的工作能夠做好而已。”
随後又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道幾位前輩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搞錯了?”
呂野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前世的呂野雖然沒有在官場混過,但是職場的這些事情本來就有着異曲同工的妙處,呂野也不是完全不懂的新人小白。
若是說這三個人同時針對自己這麼一個新人,想來絕不是什麼自發的行為。背後肯定是有什麼人在針對自己。
那幾人聽到呂野這個問題,其中兩人臉上帶着尴尬的神色,原本以他們的資曆,針對這麼個小年輕就已經是跌份了,眼下連他們原本的目的都被人猜出來,臉上更是不好看。
呂野原本還不是十分确定,這個時候看到他們的表情,則是完全明白了。
看來正如他所想。
隻是,是哪位這麼給面子,要針對自己?
自己前幾日才聽荀彧的話,到将作監這邊挂職。這麼快就有人針對自己了?
又是那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說道:“倒不是我們針對你,而是今日的錄事房确實是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我們三個人已經足夠解決了。不過既然你想要學着做事,那麼也不是不能給點事情給你做……。”
呂野心下大樂,心想這大叔說話厲害啊。
之前三人擺明了是站在一起要針對呂野這個錄事房的新人的,但是這個時候被這臉色蒼白的中年人這麼一說,在他們的口中說的其實并不是針對呂野,而是今日真的是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呂野做。
而又需要一個台階,于是就說也不是不可以分點事情給你做。
呂野雖然知道其中的意味,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會就這樣直接點穿,連忙點頭:“小子還是十分樂意為各位前輩分憂的,不知道需要我幹點什麼事情呢?”
那蒼白臉色的中年人說道:“不要再叫什麼前輩了,我們都有名字。那兩位,分别叫衛苦與易琛。”
那兩位則是在提到他們名字的時候紛紛冷哼了一聲,來表示哪一個是他。衛苦是那位看上去至起碼有五六十歲的老大人級别有點老學究的風範,易琛看上去稍微年輕了一些,但是也是雙鬓斑白年紀不小了。
隻有那位未曾提及他的名字的中年人,居然是這三位之中最為年輕的。
“我的名字……叫做郭淮。”
呂野隻覺得郭淮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這到底是誰。
于是說道:“在下見過幾位前輩……。”
郭淮擺擺手,表示沒有關系。
“現在的錄事房,要做的事情并不算多。這些書簡,你先拿過去看看,到時候熟悉了這邊的事情我們再分其他的事情給你做。”
錄事房三人,明明郭淮的年紀最為年輕,但是卻都是以郭淮為首。
這個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中年大叔,看上去本事似乎不小啊。
呂野點了點頭,接過郭淮遞過來的東西,随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細細的看了起來。職場新丁,總歸還是要做些實事的。
錄事房的主要工作,其實就是調度。百工監現在所正在研發的那些東西,或者是說即将要去研發的東西,都是錄事房這邊在做統籌和調度。
呂野心思細膩,這個時候則是不斷的翻看着這些東西。
郭淮也隻是擡頭看了一眼,随後便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仿佛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早已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