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野和曹真幾人這個時候坐在酒樓二樓,心裡百味雜陳。
樓下中年婦人的叫喊與那些衙役、小二們的呵斥聲這個時候也是微弱的傳到了呂野和曹真等人的耳中。
此年間雖說人命賤如草,但是在這些人的眼中倒還是做不到這一點。
幾人一時沉默,反倒是曹植這個時候依然是之前那副模樣,沒有什麼很大的變化。幾人對之前的那些事情或許都有些感想,但是曹植不一樣。
曹植可沒那麼多心思,倒不是說曹植缺心眼,而是年紀擺在那個地方,之前的事情對曹植而言不過隻能夠算是一個熱鬧罷了,看看也就算了。若是說什麼真的留在曹植的心裡,這未免就有些誇張了。
一個小孩子,就算再怎麼聰明,你指望他十歲都沒有就思考生與死這樣的事情,還是做不到的。
……
……
幾人就這麼枯坐了大概有兩三刻鐘的時候,房門外這個時候傳來了敲擊聲。
“真少爺,滿大人過來了。”這是之前的的掌櫃的聲音。
幾人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着困惑。
“滿寵?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麼?”
但是心裡疑慮,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減緩,曹真和曹馥兩人直接站起身來,甚至連臉上的神色都微微有些變幻。
呂野沒好氣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出息!一個滿寵這麼大驚小怪的!?”
一邊的曹植往嘴裡面塞了些東西,也是跟着呂野說道:“就是,能不能有點出息……。”
兩人這一唱一和,愣是說的曹真和曹馥兩個人臉紅脖子粗。
但是呂野倒也沒有為難曹真和曹馥,這個時候站起身來,對外面說道:“進來吧。”
于是便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房門打開,便看到一身正裝的滿寵立在那裡,眉眼之間雖然有些蒼白,但是依然透露出一股宛若重劍無鋒般的氣質。
“滿大人這個時候來訪……所為何事?”曹真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事實上滿寵的年紀也算不上太大,這個時候不過隻是三十來歲,比曹真大了十幾歲的樣子,曹真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落在呂野的眼裡則是有些哭笑不得。
滿寵道:“呂子航呂公子,是不是和你們在一起?”
曹真聞言連忙點頭,朝着呂野道:“子航子航,快過來,滿大人找你!”
呂野心想,你這家夥未免有些太過狗腿子了吧。滿寵不過是個許都縣令,你父親可是曹操啊。要不要這麼怕他。
若是曹馥這副模樣,呂野覺得還能理解,但是你曹真這是慌張個什麼勁啊。
但是還是站起身,來到了滿寵的身邊朝着滿寵一躬身:“在下呂野,見過滿大人。”
滿寵道:“何須多禮,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今日過來,主要是為了感謝當初呂公子對我的救命之恩。”
“這就不必了,當時那樣的情況,但凡能夠出手相助的想必都不會坐視不理。”呂野說道。
滿寵有些尴尬,之前在沒有見過呂野的時候。滿寵确确實實是想要報答一下救命之恩的,滿寵是法家出身,法家最講究規矩。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當然也是規矩。
但是之前看到呂野在那樣的情況之下,生命垂危,但是呂野想着的卻是第一時間把酒樓的幹系拖出來,這讓滿寵覺得呂野不過如此,也隻是一個附庸權貴的人罷了。他想着早些過來,和呂野見一面,不管呂野提什麼要求,隻要自己能夠做到,那麼就盡快把這件事完結了再說。
但是眼下呂野這麼一說,滿寵當然有些驚愕,這和他想象之中的呂野有些不一樣啊。
“可是……。”滿寵想說些什麼。
呂野道:“既然我都這麼說了,滿大人你又何必總是記挂在心上呢?依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這可不行……。”
“哦,怎麼呢?”
“這……。”
“你看,其實滿大人你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所以我看啊,這件事情你還是聽我的。”呂野說道。
然後還沒等滿寵說話,呂野又道:“那個年輕人,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事情,倒是讓滿寵的注意力微微有些偏移了。随後眼神之中便有些黯然:“那個年輕人,死了……。”
呂野和曹真等人也有些沉默。
滿寵之所以到現在才過來,想來之前應該就是去處理這件事情了吧。
“那他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呂野問道。
“那位老大夫說要火化,否則的話會傳染。所以我們就派人将之火化了。”
呂野點了點頭:“那位老大夫說的沒錯。”
呂野心裡深以為然,這樣的病,若是一個不小心傳染了出去,到時候可麻煩了。這年頭有沒有疫苗,一旦爆發便是瘟疫。
“這件事情和酒樓是沒有關系的,那年輕人本來身上就有病,隻不過今日适逢其會,在此爆發開了。”呂野還有些擔心滿寵到時候會找這酒樓的麻煩。
滿寵點了點頭,顯然這個情報他也已經掌握了。
“那今日過來,滿大人是有什麼事嗎?”呂野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滿寵心裡也是愕然,我今天過來就是找你的啊……可是……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滿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我們可就先走一步了……。”呂野有注意到這個時候一邊的曹馥和曹真兩個人都有些坐立不安,顯然是和滿寵的氣場有些沖突。
這個時候聽到呂野的話語,如蒙大赦一般直接跟在呂野身後出了房門。
“滿大人,告辭告辭!”
…………
…………
滿寵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這幾個家夥,想什麼呢!
而遠處,則是隐隐有着呂野和曹真曹馥交談的聲音傳了出來。
“下次再遇見滿伯甯,子航你就果斷些走,免得到時候大家尴尴尬尬。”這是曹真的聲音。
“就是就是!”這是曹馥在應和。
“未必這也怪我咯?”這是呂野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