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過得比絕大多數人的想象之中是要更快一些的。那日在酒樓之中所發生的事情,轉眼就已經過去了兩三天了。
那件事情倒是沒有給呂野帶來什麼很大的影響,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隻是原本與滿寵之間有可能結交的關系,現在則是變得有些尴尬了起來。
不過這本就是随性而至,也不算多麼重要。
時間走到今天,已經是十二月初,呂野也沒有忘記之前荀彧給自己的任務,現在的呂野再怎麼說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了。休息了幾日,也是時候該去将作監報到了。
這幾日之中,呂野也是對自己接下來應該要做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
呂野現在是挂在左校署的名下,左校署設令二人;丞一人。掌梓匠之事。樂縣、簨弶、兵械、喪葬儀物皆供焉。宮室之制,自天子至士庶有等差,官脩者左校為之。監作十人。有府六人,史十二人,監作十二人。
當然呂野現在這個職位還算不了什麼,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官位罷了。
将作監錄事,現在是挂在左校署監丞胡作的名下。
胡作這個人,呂野倒是沒有什麼了解,後世的記憶也同樣沒有給呂野多少提示。看來也就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
……
十二月初的許都城,這個時候的溫度驟降,寒流襲來。
呂野穿着官袍,雖然官職不大,但是荀彧早就和那邊打過招呼,呂野應該有的東西還是都有的。
“你們的動作都快一些!今日是少爺第一日上任,到時候若是晚了擔了責任,你們可承擔不起。”這是呂大臣的聲音,自從知道了自家少爺當上了官,呂野表示這都是小事,但是呂大臣卻是十分開心,對這件事情異常關注。
于是今天明明是呂野要去上任,但是呂大臣反而卻要比之更為緊張一些。
江小魚也是跟在呂大臣的身邊忙前忙後,江小魚自從離開了禦隆樓之後,做事一直都是盡心盡力,這個時候當然也沒有例外。
于是當呂野出來的時候,整個院子裡面灑掃的幹幹淨淨,下人們四下而立,呂野一看到都有些懵。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呂野問道。
呂大臣臉上都快笑出花了:“這不是少爺今天你要去将作監赴任麼,我們心懷激動,為少爺你壯行啊!”
呂野聞言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将作監錄事,要不要搞得這麼隆重啊?”
“什麼叫做小小的将作監錄事?那可是官啊!”呂大臣十分不認同呂野的觀點。
呂野無奈擺手:“随便你吧,我的衣服呢?”
呂野梳洗完畢之後,發現自己的官服不見了,雖然這官服不是很好看,并不怎麼符合呂野的審美,但是第一天上任,如果連官服都不穿,到時候還指不定要穿多少小鞋呢。雖然荀彧認自己當了師弟,但是縣官不如現管,惹惱了上司還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呂大臣一招手,立刻有下人把呂野的官服送了上來,其實說是官服實際上和往日的衣服并沒有什麼很大的區别。
漢朝以火德立朝,這衣服倒是赤色裝扮。
呂野穿上之後也頗有一些威嚴,隻是……。
“這衣服好像有點大了。”一邊的呂大臣說道。
呂野笑道:“本就不是量身定做之物,大一點點也是很正常的。”
呂大臣扯着呂野的袖子,左看右看,不由得歎氣:“我家少爺的風度完全沒有現實出來啊。”
呂野道:“你以為這是幹什麼呢,還風度……。”
呂大臣皺眉:“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呂野擺手,懶得理他。
“行了,馬車套好了沒有?送我去許都城吧。”
将作監雖然從原本的獨立部門現在歸屬到了少府門下,但是總歸也是朝廷下屬,自然不會在城外設立衙門。于是呂野就要從長豐鎮趕往許都城。
這倒是和之前呂野的想法有些偏差。
看來到時候還得在許都城裡面置辦一座宅子了啊。若是原先的呂野,當然是有地方住就可以了,但是現在可不一樣。
造紙作坊每個月都有分潤到呂野的賬上,呂野對這些東西管着的欲望不強,呂大臣倒是想管但是又沒這本事,于是這個事情最後就落到了江小魚的身上。
禦隆樓出身的江小魚在和呂野學了一段時間之後,對這些東西處理的倒是得心應手了起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吧。
到時候問問小魚,看看現在自家的賬上還有多少錢。不然的話每日點卯便是一件麻煩事。
“已經套好了,少爺現在出發嗎?”
呂野點了點頭:“我估摸着還要點卯,卯時之前必須趕到将作監,否則的話怕是又會有一些麻煩了。”
江小魚點頭:“少爺你放心吧,我趕車的速度可快了。”
呂野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其實是想要把江小魚培養成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日後能夠為自己做很多事情的夥伴。但是江小魚想要成為的人,似乎并不是呂野所想的那樣。
……
……
将作監,這座衙門固然在很多人看來不過如此。雖然當世大儒孔融孔文舉是現任的将作監大匠,但是卻也沒有多少人會真的認為将作監就是什麼火熱的衙門。
荀彧也是一番思慮之後,才将呂野塞到将作監這個地方來。
否則的話,這個時候的呂野不過是一介白身,能夠去的地方實在太少。荀彧又因為之前呂野被劫走一事心懷不安,這個時候想着的都是如何補償呂野,而将作監這個地方,在荀彧看來确實是比較适合呂野的。
江小魚的馬車趕得确實很穩,沒多久,呂野便抵達了将作監門口。
将作監位于許都東城,不遠處便是許都縣衙。兩座衙門離得近,平日裡也有些來往。
呂野在街口下車,随後便讓江小魚回去,傍晚再來接自己。
然後整理了衣袍,便大步朝着将作監衙門走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