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長征的開頭,談不上順利,但至少并未損兵折将,且一切物資也并無損壞。除卻三架雪鷹飛機的外殼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之外,一切都稱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
舊烏克蘭西境,靠近與舊匈牙利的國境線。外喀爾巴纖州,有一個舊蘇聯時期的空軍機場,從機場出發,走高速,再往西南方向140公裡,就進入了舊匈牙利的國界。而喀爾巴纖之名,來自于橫亘在舊斯洛伐克與舊羅馬尼亞之間的阿爾卑斯山脈東餘脈――喀爾巴纖山脈。當然,行進路線中,衆人也是要穿越這座山脈的。隻是因為這座山的地質松散,被分割成好幾個山塊,有多處峽谷,可供通行,并不用擔心擋住去路。
選擇降落在這座空軍機場的原因,不再做贅述,隻是還有一點,便是根據黃道十二宮衛星之――巨蟹座拍攝的衛星雲圖,這座空軍機場附近最為幹淨,基本上偵測不到具有威脅性的怪物巢穴或高輻射區,作為降落點最為合适。
20分鐘整軍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牧心站在一号機的機頭位置,身上已經全副武裝,她胳膊上綁着的阿薩辛标志與其他人又有所不同,邊緣滾了一圈紅邊,代表她首領的身份。她的單兵裝備并不多,一個制式軍旅背包,腿上綁帶裝兩把手/槍,腰間一把中等長度的腰刀,就是全部了。她正在看表,腕上的手表是高性能戰術手表,抗高壓高溫,防水,防沖撞和硬物突刺,這手表,基本上阿薩辛人手一塊,她的這塊,也并沒什麼突出的地方。
時間是午間一點多,午餐時間已過,本來是想讓大家在飛機上解決午餐的,但是因為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很多人實際上都沒能吃下去。所以牧心放了二十分鐘,是想讓大家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接下來她們要立刻離開這座機場,抵達第一個計劃中的落腳點。如果天黑之前到不了,就麻煩了。
遠處,海鷹車隊的駕駛員們正在陸陸續續将三号機内的卡車、裝甲車等開出來。然後按照早就演練好的,将車輛按照編号順序全部開到1号機機頭的位置,整齊停好。駕駛員下車,在駕駛座車門旁待命。
五名高級軍官向牧心這裡走來,放眼望去,他們軍裝的肩章全部是少校軍銜。一共三男兩女,走到牧心近前,五人向她敬了個軍禮。牧心不是軍人,隻是微微鞠躬還禮。
這五個人是本次海鷹的五位帶隊軍官,他們全部都是海鷹一級中隊級别的中隊長,清一色的少校軍銜,正好卡在帶隊軍官的最高軍銜位置上,再往上的軍官就不會親自帶隊了。
洛珈大将說,一軍不能有二主,否則一旦産生分歧,戰士們将不知該聽誰的命令。因此,她沒有派遣少校軍銜以上的軍官前往。五個中隊長,都是實戰的精英,全部聽候牧心的命令。所以實際上,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依舊是牧心。海鷹純粹是來幫忙的,不是來主導搶功的。洛珈大将非常有遠見,事先就将這樣的問題規避了開來。
這五位軍官,其中有一位阿薩辛諸人已經非常熟悉,正是五中隊的隊長――克麗絲・福斯曼。她手下帶了3名副官,50名戰士,兵種為機甲步兵,幾名飛行員也在其中。另外那位攀上飛機的神槍手羅賓・奎恩,實際上是三中隊的隊長,他帶了1名副官,6名戰士,全部都是狙擊手。
之前牧心就與他們全部見過面,也熟悉他們的長相。羅賓是英裔,棕發綠眸,長相還挺英俊。特别是那雙眼,仿佛鷹眼一般銳利,聽說他的視力目前為止保持着全聯邦最佳的記錄,無人能破,就連牧黎和仇争這樣的改造人也趕不上。
一中隊的隊長是個瘦高的男子,黑發黑眸,五官深邃。他是華裔混皿,擁有四分之一的哈薩克斯坦皿統,32歲,名叫狄利亞。他帶了2名副官,40名戰士,兵種為裝甲步兵與炮兵。
二中隊的隊長是除了克麗絲之外的另一位女性,中等身材,微胖,圓臉,天生卷發,看起來很有福氣。她是純華裔,名叫馮欣,技術軍官,軍事信息技術專家。她手底下有一個10人組的技術團隊,負責地理天文分析、行軍記錄、信息技術系統整備與運行、定期與總部聯絡彙報、協助貝利博士的科考等等一切與科學技術相關的工作。
最後四中隊的隊長是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面龐看着像華裔,實際上是韓裔,名叫崔力和。他在海鷹當中本就是後勤中隊長,這次帶了3名副官,30名後勤戰士,包含了車隊駕駛員、檢修工兵、探測工兵、開采工兵、炊事班、醫療兵等等兵種。
阿薩辛的隊伍之中,也有相應的分類,分别與海鷹混編在一起,彼此協作。阿薩辛的各個指揮官負責管理自己手下的成員,同時與海鷹的長官彼此合作,一同聽從總指揮官牧心的命令。
所以,當牧黎背着裝備行李去尋找自己的隊伍時,首要的目标是尋找自己的頂頭上司――林钊。雖然林钊的能力遠不及她,但畢竟資曆最老,沒道理牧黎一來就換下她,這不能服人。牧黎至今為止都還是獨行俠,帶隊經驗比較薄弱,和阿薩辛的成員們也不是很熟悉。
林钊正站在三中隊隊長羅賓・奎恩的身旁,這說明阿薩辛刺殺組被分到了狙擊這一隊當中,豐富了海鷹狙擊隊的攻擊方式。可以說,三中隊有了林钊和牧黎加入,一躍成為了全軍利刃尖端的部分,是攻擊力最強的一隊。
仇争因為受傷,現在已經送到醫療車内接受治療了。但她,以及佐伊分在了克麗絲的五中隊中,牧黎反倒沒有分入五中隊。不過真正戰鬥的時候,不會嚴格按照這樣的分組來作戰,互相搭配合作是必然的,牧黎個人戰力太高,很有可能會成為戰場上的自由人。
蘭妮站在了牧心身旁,作為總指揮參謀行動;莫可心緊随貝利,和瓊一道站在了馮欣的隊伍之中。賀櫻甯大小姐目前陪同仇争在醫療車内,暫時并未安排任何工作和職務。
大家列隊,整裝待發,牧心站在最前,面對200人的龐大隊伍,發表了一段簡短的出征宣言:
“這一刻我們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這裡,首先要感謝幾位勇于挺身而出戰鬥的戰士。羅賓・奎恩、夏傑(羅賓副官,觀察員、狙擊手)、牧黎、仇争,以及我們的六位飛行員!是他們幫助我們擺脫了雪蛾子的糾纏。今後的行程之中,還有千難萬險,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和他們一樣勇敢無畏。能做到嗎?!”
“能!”戰士們齊聲回答,對講耳機裡的聲音震耳欲聾。
“好,我簡單說一下今天剩餘的行程計劃,4分鐘後,13:25,我們準時出發,方向西南,目标是穿越烏克蘭國境線,在傍晚6點之前,于小瓦爾道駐紮。現在所有人,登車登艙!”
大家行動迅捷,該上裝甲車的上裝甲車,該上大巴車的上大巴車,十輛雪地摩托暫時用不到,由卡車加拖車拖運。吉爾、莉莉安、道格全部機甲登艙,剩餘兩台阿瑞斯1型由另外兩名機甲隊員駕駛,克麗絲這一次并未帶自己的專用機甲過來,因此也并未去駕駛機甲,隻是跟随大部隊在後方進行指揮。
如此,兩百人全部坐上交通工具,最前方載着牧心的領頭車發車,大部隊開始正式的陸路行程。
出發第一天的任務絕不輕松,機上6小時,陸路又要走将近五個半小時。很多人雖然嘴上沒問,但心中都有些疑惑,為何不幹脆在機場這裡修整半天時間,等第二天再出發,非要如此緊趕慢趕地趕到匈牙利境内?關于這個問題,也就隻有幾位領隊軍官才明白了。
雖說機場附近很安全,但根據巨蟹座連續三個多月的不間斷拍攝顯示,每到傍晚6點之後,這一代的地殼活動就會變得格外活躍,2-3級的小型地震和地熱現象頻發,就在機場輻射出去一直到國境線的半徑範圍之内。這很沒道理,具體原因也并未查明,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因着時間的規律性,這座機場依舊被定為了降落點。牧心将出發時間定在早上七點,也都是計算内的事。從這裡出發,開快車,天黑之前駛出半徑範圍,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牧黎坐在那輛五十人的大巴車上,她的身邊坐着林钊,前面坐着瓊和貝利。林钊很安靜,正靠在窗邊補眠。牧黎也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閉着眼。車内密閉供氧,大家的頭盔都拿了下來,很多人都露出倦容,閉着眼淺眠,車内很安靜。
這輛車雖說荷載五十人,但實際上載上七十人不成問題。車頂上經過改造,加裝了護欄和掩體闆,可以再搭在20個人坐在上面,輪胎和發動機也都經過改造,更加高性能。座位不是固定的,實際上這輛大巴車是換乘制的,也就是說,戰士們一批一批輪班上車入座。車内的座位相當于休息位,車頂上的位置是警戒位,另外包括軍卡、裝甲車内的戰士,也都會輪番進入大巴内休息。
牧黎聽到了前面的貝利和瓊正在小聲地讨論:
瓊:“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附近的所謂地殼活動,其實是地下的前蘇聯秘密核試驗基地的熱風管道在作怪?”
貝利:“十有八/九,我看過老的地理勘測資料,這附近從前一直是軍事禁區,一般老百姓不給進的。又是邊境,靠着匈牙利,很有可能會有地下基地。”
瓊:“可你怎麼知道是核試驗?”
“當時前蘇聯到處在做核試驗,美蘇冷戰,軍備競争,核武器是最強武器,前蘇聯境内的軍事禁區多半與核武器挂鈎。你聽說過切爾諾貝利嗎?”
瓊搖頭,一臉茫然。
貝利此刻談性十足,對瓊笑了笑,耐心解釋道:“就在烏克蘭北部,與白俄羅斯接壤的地方,距離烏克蘭的舊首都基輔大概130公裡的普裡皮亞季市,有一個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當時被認為是最安全最可靠的核電站,後來在20世紀80年代發生了爆炸,核洩漏,輻射爆發,那可是7級核事故,整個切爾諾貝利瞬間變成了鬼城。輻射的影響一直持續了幾十年都沒有消失,無數的畸形兒降生,附近的生物發生異變,大量人患癌死亡,當時的普裡皮亞季,就是現在整個世界的縮影。
在我的研究論文裡,也多次引用了關于當時核輻射影響的醫學報告。當中對生物基因和蛋白質的惡化影響,對後期研究掠食者進化異變能産生至關重要的學術作用。我一直很向往切爾諾貝利,想去那裡看看,不過太可惜,來到了烏克蘭,卻不在北境,這次是去不了了。”
“這有什麼,你要是想去,以後我可以陪你去啊。”瓊笑道。
“你陪我?”貝利驚訝,“那裡什麼都沒有,除了核輻射,你為什麼...”
“沒,我這人吧,就是對萬事萬物都很好奇,聽你說的那麼有趣,我就很想去看看了。我的夢想一直是能走遍全球,看看這個世界的全貌。有你一個大科學家在,我很安心啊。”瓊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很久沒遇到和我一般志同道合的人了。再加上你的電腦技術我很佩服,說不定你能幫到我不少忙。”貝利顯得很開心。
牧黎聽她們的對話,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沒想到,這兩人倒是挺投契的。貝利...不,貝利表姐如果能有個相伴一生的人,彌補她前半生遭的罪吃得苦,或許諾伊・康伯利的在天之靈也就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