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是這樣的!我們的苦丁茶推出之後,大受歡迎,結果有人就在暗中制作假苦丁茶以我們的名義販賣。為了維護我們的聲譽,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趕去賣假茶的那家貨棧,将假茶全部買下,并警告貨棧掌櫃,若再賣假茶便去告官。假茶運回來之後,暫時放入了庫房。本想抽出空來将其銷毀,可前段時間一直都在忙,就把這事給忘了。”
說到這裡,岑少白苦笑一聲:“由于夥計的疏忽,不小心将假茶賣給了安察魯掌櫃!誰知他現在非把真的當假的,卻把假的當成真的!”
張寶兒略一思索,對安察魯抱了抱拳:“安察魯掌櫃!如果因為我們的失誤令您的生意受損,我一定會對您足額賠償的!”
安察魯搖了搖頭:“賠償就不必了,隻要把真茶磚賣給我就成!”
張寶兒轉身對岑少白道:“岑大哥,做了錯事就要承認,趕快把倉庫裡的真茶磚給安察魯掌櫃取出來!”
岑少白剛要解釋,卻見張寶兒暗自給自己施了個眼色,他便不再言語,轉身匆匆離去。
倉庫裡的茶磚顔色淺黑,味道奇苦,那才是真正的假茶磚,可是安察魯看罷那些假茶磚,卻興奮地豎起拇指:“好,這才是我想要的真茶磚呀!”
張寶兒為了表示歉意,沒有收一文錢,把茶磚白白送給了安察魯。
當天晚上,張寶兒在永和樓擺了一桌酒席,算是對安察魯賠罪了。
張寶兒在席上從安察魯了解了不少突厥的情況,一場酒席還沒吃罷,兩人便好像多年的朋友一般了。
安察魯興奮地摘下腰裡的刀,遞給張寶兒:“以後有時間去塞外,我一定帶你玩個痛快!”
“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安察魯拍着兇脯道。
“那好,此次我便随你塞外看看!”張寶兒笑道。
從潞州到塞外千裡迢迢,路上經常有馬匪出沒,既然安察魯打了包票,張寶兒便想跟着安察魯去一趟,正好看看有沒有機會弄些突厥純種馬回來!
安察魯得意地笑道:“跟着我去塞外,安全問題不用擔心,别說是普通的馬匪,就是大馬匪侯瘋子,他都得躲着咱們走!”
安察魯因還有些生意沒完,故而要晚幾天才能出發。
正好,張寶兒也要借這幾天把自己離開這段日子的事情安排一下。
最難過的毫無疑問是江小桐這一關了,自己要到千裡之外,并且要和茹毛飲皿的突厥人交道,她怎麼會同意?
果然,張寶兒剛說出自己的想法,便遭到江小桐與影兒的強烈反對。
關鍵時刻,還是江雨樵起了作用,他的扔下了兩句铿锵有力的話:“寶兒是個在男人,你們難道想把他一輩子都拴在褲腰帶上?”
“再說了,有我和老華陪着他一起去,你們有什麼可擔心的?”
聽了江雨樵的話,二女不吭氣了。
臨出發還有幾天,張寶兒請人對二十三名童奴進行了必要的訓練,特别是野外紮營和車陣拒敵的訓練。雖然有些臨陣磨槍的意思,可也比兩眼一摸黑要強。
跟随張寶兒同去塞外的有魏閑雲、江雨樵、華叔、候傑、黎四,還有王毛仲、李宜德、蘇巴和紮勒四人和二十三名童奴。除此之外,岑少白還給他們精心挑選了二十幾名熟練的車把式。
景龍五年三月初八,張寶兒帶領着二十幾輛馬車和幾十人的商隊,與安察魯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塞外而去。
經過長途跋涉,十幾天之後,他們來到了塞外的黃沙城。
安察魯果真守信,天天帶着張寶兒四處遊玩。
在黃沙城停留了幾日之後,張寶兒準備回去了。他對安察魯說道:“安察魯掌櫃,感謝你這些天來的款待。我要回去了,不知能不能販一群馬回去!”
安察魯一聽張寶兒的想法,豎起大拇指,說:“張公子,你果真有膽識,這個想法不錯!”
安察魯在黃沙城甚有威信,他一張口,果然那幫牲畜販子們很給面子。
張寶兒隻用了八成的價錢,便買來了二百匹健馬。
當然,這裡面肯定是沒有突厥純種馬。張寶兒并沒有指望憑這一次就能搞回突厥馬,他隻是想熟悉一下路線和販馬的過程,為下次有機會将突厥馬運回潞州打下基礎。
在回潞州之前,安察魯特意叮囑張寶兒,一定要找兩名好獸醫,要知道黃沙城到潞州千裡迢迢,草場一日多換,飲水也變得沒有規律,牲畜極有可能患上痢疾,如果得不到醫治,後果不堪設想。
按照安察魯的叮囑,張寶兒找到兩名好獸醫随行,但長途跋涉下來,那些馬匹還是因為患痢疾,死了至少一百五十匹。
這一天,張寶兒一行人來到了白草鎮。白草鎮雖然是個鎮,但卻小的可憐,除了有幾家供商隊和行腳之人歇息的客棧之和飯莊之外,再沒有什麼其他的沒有什麼他們在鎮中最大的四通客棧住了下來,馬匹則被關到客棧後院的牲畜棚子中。他們一邊休息,一邊讓兩名獸醫給剩下的馬匹治病。
可是幾天的治療下來,張寶兒販來的馬匹又死了二三十匹,剩下的馬也都是一副奄奄待斃的樣子。
張寶兒這才知道,原來販運馬匹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簡單,他在四通客棧中每天轉悠,發現還住着幾個販馬的客商,也是一臉愁雲,因為他們販運的馬匹同樣在鬧痢疾。
張寶兒看着蘇巴:“你也看到了安察魯販運到潞州的馬匹,一匹匹都那麼健壯,他難道有什麼販運馬匹的秘訣?”
蘇巴慚愧地搖搖頭。
……
天亮時分,忽聽外面“吱”地響起了一聲響箭。
睡夢中的張寶兒被驚醒,他走出屋門的時候,已經可以聽到外面的厮殺聲。
華叔立在張寶兒身旁:“姑爺,聽客棧的人說,是草原的大馬匪侯瘋子殺進鎮子來了!怎麼辦?”
“幾個小馬賊,有什麼好怕的,待我去收拾了他們!”江雨樵一聽摩拳擦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