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府。
恆王正在跟幕僚商議事情,就看到外頭有侍衛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恆王眉峰緊皺,面露不悅:“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侍衛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慌慌張張道:“王爺,世……世子沒了。”
君恆沒理解過來意思,但是心裡卻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什麼世子沒了?”
“是……是忠勇侯世子沒了!”
他話音剛落,邊上便有一個幕僚走了出來,伸手將他拽過來,語氣焦急地問:“你說誰沒了?誰沒了?”
那侍衛咽了一口唾沫,心裡有些惶恐:“是忠
勇侯世子沒了,死在了刑部大牢。”
眾幕僚皆是一驚。
“怎麼會沒了?”
“好端端的怎麼沒了?”
君恆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最害怕的結果,,真的出現了。
前兩日,幕僚們說起的時候,他腦子裡有一閃而過的想法,要是忠勇侯世子死在牢裡怎麼辦?
但當時也沒細想,因為在他眼裡,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刑部大牢雖說不全是他的人,但是不會讓人就這麼死了,而且死得猝不及防。
“怎麼死的?”君恆追問。
那侍衛回答:“是大牢內出現了蜈蚣,世子最怕蜈蚣。”
君恆皺眉:“不是都打點好了嗎?一定要細細檢查,牢獄中絕對不能出現蜈蚣。”
侍衛:“是有檢查,隻是那蜈蚣本身有毒,並不怕那些藥,牢裡地處潮濕,出現這些蟲蟻也是很正常。
現在刑部正在追查死因,但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君恆五指握拳,狠狠的錘在桌子上,嘴裡咒罵了一句:“該死!!!”
“忠勇候府知道了嗎?”
侍衛道:“屬下先來稟報了王爺,忠勇侯府最慢一刻鐘後會得到消息。
君恆一臉凝重,他雙手負於背後,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急躁。
這會兒幕僚們也反應過來了。
有人勸道:“王爺,現在事情已經發
生了,著急也無用,該是想想怎麼善後才是。”
聽幕僚說完這句話,君恆就覺得眼皮子突突直跳。
善後?
怎麼善後?!
誰不知道章麒是忠勇侯府的獨苗苗?
入獄是他咎由自取,但忠勇侯作為他的人,他沒有出面相幫,如今出了事,他也有一定的責任。
到時候怕是難善了了。
一旁的幕僚也想到了這一點,勸道:“王爺也不必太過擔心,世子雖死,但也不會影響到王爺和忠勇侯的關系,王爺別忘了,王妃還懷著皇長孫呢。”
君恆腦子裡亂糟糟的,總覺得事情不對勁,趕忙吩咐底下人,
“找幾個可靠的人,護住王妃,務必不能讓王妃出事。”
“是。”
來人應聲退下,恆王看向屋子裡的幾位幕僚:
“這件事,可是有人作祟,有人從中作梗?”
幕僚:“目前沒有證據,不好說。”
君恆狠狠地唾了一聲。
幕僚:“今日一早忠勇侯入宮,陛下把他臭罵了一頓,誰能想到才短短兩個時辰,就出現了這種事。”
君恆眉頭狠皺,一揮手,
“走,先去刑部看看,他作為本王的小舅子,他出事了,本王去看看,理所應當。”
策王府,君策也聽到了消息。
有幕僚提議,
“王爺,如今忠勇侯府世子已經死了。
恆王妃正巧在侯府,章老夫人還不知道消息。
若聽說了,忠勇侯府一定會亂成一鍋粥。
現在咱們正好可以趁亂出手,正是除掉恆王妃的好時機,王爺怎麼收手了?”
君策手中把玩著一個扳指,輕蔑的笑了笑:
“我們的目的,不是殺恆王妃,而是要忠勇侯府和恆王府決裂。
如果現在我們出手除掉了恆王妃,那麼忠勇侯府世子和恆王妃同時出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刻意而為之。
少不得抓出蛛絲馬跡,還會被君恆倒打一耙,到那時,雖然沒有了世子沒有了恆王妃,但他們的關系怕是會更緊密。
我們要的,是忠勇侯和恆王離心,隻能一步一步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幕僚聽了,連連點頭,
“是是是,是屬下鼠目寸光了,王爺英明。”
又有人上前問: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君策呼出一口氣,開口道:
“接下來,便是讓忠勇侯府的人知道,今天一早在忠勇侯進宮求情之後,其實父皇是有所松動的,若是那時候老四或者皇後能上去求一求,那麼父皇一定會把忠勇侯世子放出來。
但是老四沒有去。”
眾人一聽,連連稱是。
“如此一來,忠勇侯府一定會怪侯爺,雖然現在有恆王妃從中做連接,但是這份芥蒂搭著一個忠勇侯世子,怕是過不去了。”
幕僚:“那……,王爺,這件事要不要把欽天監也搭進來。
逼迫欽天監成為我們的人,這可是一張非常好用的牌。”
君策搖搖頭,卻沒有說為什麼,而是看向一旁的林老:
“林老對這件事怎麼看?”
林老出來,向君策拱手一禮,開口道,
“王爺,依屬下愚見,怕是不行。
這件事,欽天監從頭到尾並沒有錯,有人攔了他未婚妻的馬車,而且出言不遜,他本身沒有出手,稟報了陛下,讓陛下為他出頭,他自己已經在這件事裡,摘得幹幹淨淨了。
從道義上,他讓陛下做主的行為,完全說得過去。
而私底下,他又沒有別的動作,若是貿然把這件事牽到欽天監頭上去,萬一把欽天監推向了恆王,那就不妙了。
還有一點是,我們不知道欽天監的底牌在哪裡,若我們出手惹怒了他,他若報復,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君策面色凝重,點頭表示同意。
林老和他想的一樣,甚至比他想的更為細緻,還想到了趙硯臣的報復。
從這件事情來看,就知道趙硯臣不是忍氣吞聲的主,而他們不知對方底牌的情況下,貿然出手,確實不明智。
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林老,目露贊賞。
他不是沒有想過收服趙硯臣,也不是沒有想過,利用這件事拉近趙硯臣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隻是就像林老說的,他不知道趙硯臣的底牌在哪裡,也就不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會是什麼。
到了他這個位置,得到什麼已經是其次,不能出差錯,反而是最重要的。
“罷了,這件事做好原來的計劃就好,切莫節外生枝。”
“是。”
“這件事的手腳都清掃幹淨了嗎?”
“是,王爺,一應痕跡已經掃得一幹二淨,絕對不會被人抓出把柄。
而且夏日驅蚊,是自來有之的習俗,誰能想到這種蜈蚣就喜歡這種驅蚊香呢。
也沒人會想到堂堂一個世子居然會被這麼一個東西嚇死吧。”
君策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放的可不是一個,他放的是一群,隻是在放了之後,又悄悄的把那些東西都收走了。
章麒從小就怕這個東西,而且是極其的怕,在他的生命裡可能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東西了。
突然一下子來了一群,張牙舞爪的,爬進腿裡,胳膊裡,衣服裡,頭發裡,可能有些還爬進了耳朵裡……
能不嚇死才怪。
而且他在之前給章麒喂了一種短效不能發聲的藥。章麒住的牢房因為君恆的照顧,底下四周都墊了厚厚的被褥,他完全激不起任何動靜。
在這般完美的算計下,君策,悄無聲息的殺死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