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
說完這句,林念初強忍着心口的酸澀。
霍司宴抓着她的手臂,卻遲遲不願放手:“念念,你告訴我,互相愛着的人要怎樣才能各自安好?我做不到!”
“會做到的!”林念初勸慰的看着他:“時間會帶走一切,時間也會讓人忘記一切。”
“經年累月,一日複一日,終有一日,你的生活裡會隻剩下你的妻子一個人。”
“那你呢?”霍司宴心痛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的生活裡也隻會留下溫少卿一個男人?”
“他是我的老公,自然理所應當。”
老公?
呵……?
她叫其他人老公?
霍司宴看着她,心口猶如被萬千利劍穿透而過,疼得撕心裂肺。
兩人沒有再說話了,可誰也沒有起身離開。
整個咖啡廳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周身萦繞着濃濃的咖啡香,加上淡黃的燈光,所有的一切都美極了。
隻可惜他們是早就分手的男女朋友!
誰都沒有急着走,他們都捧着手裡的那杯咖啡,像是格外珍視,一口一口小小的抿着。
或許彼此心裡都知道,等這杯咖啡喝完,就是真正要說再見,真正離開的時候了。
不知何時,窗外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一片接着一片,悄無聲息,很快就染白了整個地面。
最後一口咖啡,兩人就像心有靈犀般一樣,同時喝了下去。
林念初先開的口:“咖啡喝完了,那我先走了,再見!”
“我送你!”霍司宴緊随其上。
他主動為她推開了門,大門剛被推開,突然一陣呼嘯的寒風冷冷吹來。
接着,大雪飄飄灑灑的落進來。
不一會兒,就落滿了兩人的頭上和肩上。
霍司宴想也沒想,就直接把身上的大衣披在林念初身上。
一瞬間,她整個鼻腔裡都充滿了他的味道,熟悉的、清香的,全都不由分說的闖進她的鼻息。
鼻子酸酸的,林念初迅速的轉過身,仰了仰頭。
大雪依舊無聲的飄落着,整個世界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美極了!
兩人走在雪地上。
随着腳步,兩人的手好幾次觸碰在一起,但這一次,就像心有靈犀般,誰也沒有主動去牽誰的手!
或者說,即便在這一刻牽上了又能怎樣呢?
耳邊傳來霍司宴溫柔的聲音:“念念,你還記得上次初雪時嗎?我們也是在這裡!”
“記得。”
她輕輕的點頭,沒有否認。
怎麼會不記得呢?
一切的一切,都記得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當看見窗外飄落下第一片雪花時,她就已經想到了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一切。
那天也是下了大雪,整個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地上的雪,又厚又軟,踩起來咯吱咯吱作響。
可兩人卻牽着彼此的手,慢慢地在雪地裡散步、聊天。
她記得,他緊緊牽着她的手,為她取暖;
她記得,他主動彎下身,背着她在雪地上一直走了很久很久;
她還記得,他帶她去坐了摩天輪,在最高的頂點許了願,希望兩人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可事實證明,童話就是童話!
他們沒有在一起,更沒有白頭偕老。
這條路好像突然變得很遠很遠,兩人肩并肩一起走了很久很久,卻始終沒有看到盡頭。
突然,霍司宴在她面前彎下身:“和上次一樣,讓我背你吧!”
林念初遲疑的看着他。
“或許是今生最後一次,也算我們給彼此做一個好的告别,日後想起,至少不留遺憾!”
果然,霍司宴知道怎樣才能戳中她的心窩。
這一次,林念初沒有拒絕。
伏在他的背上,聽着他身體裡傳來的砰砰有力的心跳聲,一瞬間,她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霍司宴。”她喊他。
“嗯!”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平行時空嗎?”
“不相信。”
念出卻道:“我相信,或許在平行的時空裡也有一個你和我,他們沒有遺憾,也沒有錯過,早就幸福的在一起,還生了好幾個孩子。”
霍司宴:“我不關心他們,我隻關心你和我。”
如果可以,他真想忘記一切,就這樣背着她,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走到地老天荒,走到海枯石爛。
可惜,不管再長的路,終有到頭的時候。
所以,當看見不遠處那輛黑色的車時,霍司宴主動松開了林念初,林念初也從他後背下來了。
“少卿來接我了,你回去後,可能慕容雪雅也在家裡等你!那我先走了,告辭!”
這一次,林念初沒有說再見。
茫茫人海,有些人可能一次錯過就是永遠。
或許他們之間再也不會見面了,誰知道呢?
可就在林念初邁出腳步,即将擦身而過的時候,霍司宴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到了懷裡緊緊抱住。
“念念,就這麼想嫁給他嗎?”
“你們沒有感情基礎,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有一天要嫁人,一定要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林念初點頭:“是啊,可現在我改變了想法。其實并不一定真正相愛的人才能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相敬如賓,彼此尊重的夫妻也可以。”
“溫少卿對我不錯,無論是性情、脾氣、方方面面,他都足夠優秀,更重要的是和我之間很契合。”
“所以霍司宴,我不是一時沖動,我想得很清楚!”
霍司宴的心痛極了,張開嘴,突然,他一口咬在林念初的肩膀上。
那一口可真疼啊!
頓時,林念初疼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耳邊是霍司宴低沉嘶啞的聲音:“念念,你要不要求求我?”
“求你幹什麼?”
“求我不要去搶婚,也求我我讓你嫁給他!”
林念初笑了笑,她的手輕輕觸碰在他的臉上:“霍司宴,你知道我和他結婚的日子是哪一天嗎?”
“哪一天?”
“你和慕容泫雅結婚的同一天。”
說完,林念初看向他:“所以我知道你不可能來破壞我的婚禮,也不可能來搶婚。”
“萬一呢?”霍司宴漆黑的眸卻緊緊盯着她。